别的人对他说过些什么,他也对许许多多不同的人说过,都是一样聪明伶俐有腔调的人,受过最好的教育,讲出来的情话辞藻或者华美或者质朴,特别的入耳动听。徐思东的话讲出来入心,天地之大,至少在联系生与死之间的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这个男人可依靠的似乎只有他。又因为那一点淡而化之的口气,所有的痛苦都累加在汪子聿身上,使他产生一种莫大的悲悯和同情,情不自禁原谅了他本来不能不介意的这个男人过往里所有的荒唐。
徐思东用手背在他脸上擦了擦,凑过去嘴角边亲一下,自己先笑,哄他:“别,是不是太感人了。”
电梯“叮”一声降到最底层,徐思东表情平静牵着他走出去。汪子聿不知道天色已经这么暗了,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北方的冬天凌厉的风刮得脸疼,而手心里热出了汗,汪子聿想起他们已经认识了四个月,四个月前徐思东在车上突然抱住了他,像是生物寻找庇护和温暖的一种本能。
他们开车回蓝旗营,汪子聿说还有点东西收拾,带去徐思东那儿。
他们要正式开始同居了,在车上像所有的情侣一样构想新生活。汪子聿要给黄黄儿换个牌子的狗粮,再换个新床,不那么软的。徐思东没觉得现在这个牌子的狗粮哪里不好了,对自己睡惯了的床也没什么特别的意见。但是现在汪子聿进入了他的生活,他愿意牺牲自己一部分的爱好来迁就他哄着他。
汪子聿的不动产不算多,衣服、书还有一些零碎,徐思东没觉得有多复杂,便袖手旁观,去阳台上抽所谓他人生里的最后几根烟。结果抽完从门里看,汪子聿一脸无措手忙脚乱,本来还算整齐的几样东西被他左拿右放居然显得堆积如山,徐思东大为震惊,还好他建筑行出身,别的长处没有,最善规划,丢了烟屁股挽起袖子进去帮他一通收拾,居然忙的出了汗。
忙完汪子聿很满意,眼睛眨巴眨巴:“回去吃饭吧。”
徐思东哆嗦一下,想起前天早上那碗年糕,他虽然不挑吃喝,可是怕这时候回去汪子聿又拿那个塞他,赶紧说:“去学校边上凑合得了,回去开火麻烦。”想了想居然还有些怀念,又补一句,“我都挺久没在那边儿吃过了。”
汪子聿皱着眉说:“这时候学生都放假了,没地儿开门。”
徐思东拍拍手上的灰,肯定说:“有。”
两个人开车先去学校,又根据徐思东不可靠的记忆出了校门,左拐右拐,俩瞎猫居然还真在巷子里找着一家老板留北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