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会好的,别哭了。”巩青扯下李衡脸上的毛巾,仔细的帮李衡擦干净,然後紧紧的把李衡抱在怀里。
“睡吧,我今晚在这里陪你。”
葱白……33
熏炉里的苹果香淡淡的散著,《水边的阿狄丽娜》低的快听不清调子依然缓缓流淌著。
屋子里完全黑了下来,巩青的手仍在李衡的头发里摸索著,小时候他最喜欢他妈妈这样揉他的头发,三个兄弟轮一次得多半个月,还得他妈心情好的时候,看来这种方法对李衡也管用,李衡的鼻息一点点变重了,胳膊上的重量一点点变沈了,李衡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的味道,一丝丝通过嗅觉融入血液,爱情不再那麽抽象,不用远远的看著,硬生生的忍著,看著他一点点折断翅膀,从高处往下掉,有利刺有沼泽,而自己并没有在下面接著。
嘴边是李衡适当保养过的肌肤,不很细腻也不粗糙,下巴上是属於男人刮过脸之後的硬质触感,李衡的手是紧紧握著他的,睡著後才有了一丁点空隙。从二十六走到三十五,巩青习惯了认命很少感慨,这一刻也不得不感概了,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他笑,他也还你笑,你对他哭,他自然还你哭。
音乐转到了头,苹果香气也收了尾,整个房间静的就剩了李衡粗重的呼吸和偶尔冒出来一两声的鼻鼾,睡著了也能感觉出他的疲累, 也许这是他这些天仅有的睡眠,巩青摸到了床头灯,拧到了最小,橘黄色的光晕照亮了床头的一角。
发青的眼圈,暗哑的皮肤,瘦的骨节嶙峋的手,还有身上冒出来一层薄薄的虚汗。这几个月来,李衡整整比他回国时的模样瘦了一圈,更不复当年那个从保卫科出来一脸得意歪著嘴角笑的模样,男孩成了男人,而他快成老男人了。
巩青鼻子再一次堵住了,他想摸摸李衡的耳朵,可他不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稍微一动,又会把好不容易睡著的李衡弄醒来。
他能看到的左耳上有四个耳洞,三个带耳钉,最正的那个位置,是李衡为他而打下的,只穿了一根小棍。
‘我打耳洞了,算是个纪念吧,好歹我也喜欢了你三年,为了那次没做完的爱,我打了一个没打穿的耳洞,明天再去补一枪。’
轻描淡写纠缠到今天的欲罢不能。
一直等到了两点半,确信李衡真的熟睡了,巩青轻轻的把李衡的头放正,把早就麻掉的胳膊从李衡脖子下面抽了出来。
关了灯出了卧室,巩青走到墙边看那些画,全是静谧温和的乡村油画,和李衡极度张扬的性格一点也不附合,房子里没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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