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含苞的“蒋七三花”慢慢绽放了。
白炳江发现,原来蒋七三不只是专注纯净清雅,他还有别的花瓣。
一提吃西餐就皱眉,看见科幻大片就两眼放光。以前碰到塞车,他总是镇定自若地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也焦虑。他会第一时间探出身子往前看,确定要长久等候后,才会认命地换个舒服姿势靠好,尽职地手握方向盘,随即修长的手指开始上下起伏,仿佛在弹奏世界名曲,然后慢慢沉醉进音乐世界中,把堵车长龙和嘈杂喇叭声抛在身外。
终于有一次,白炳江忍不住问:“你弹的是什么?”
问了两遍蒋七三也没反应,副座的Henry忙捅捅他。
“什么弹什么?”
“这样,”白炳江做了个弹琴的动作,“每次堵车你都这样,但又跟车里的音乐合不上。”
蒋七三忙收拢手指:“我不是弹琴,哦,我不会弹琴。我把堵车当成游戏,卡住了,正努力通关呢。”
Henry一脸稀奇地看着他,大笑起来,白炳江也忍俊不禁。独一无二的蒋七三啊!
车龙越来越长,Henry下车活动手脚去了,白炳江抽支烟点上,雕塑般的蒋七三忽然打开车窗,热气汹涌进来,灌得慢车烟雾。
“你闻不惯烟味?”白炳江后知后觉地问。
“我不会抽。”
“试试吧,这个不呛。”
“不!”蒋七三反应极大地缩了缩肩膀。
“你怕香烟?”
“让我想起毒品。”蒋七三很严肃地宣布,看到后视镜里白炳江疑惑的神色,又忙改口,“我不习惯,而且,每天烧那么多钱,不划算。您抽吧,我去前面看看。”
蒋七三仓惶下车,白炳江揉捏着手里的香烟,揉得一脚烟丝。
回到公司时,碰上了王庆军,他刚换岗下来,看见白炳江的车开来,站在一边行礼,然后冲蒋七三做了个自以为隐蔽的手势,可还是被白炳江看到了。
“你跟那保安很熟悉?”
“我们是战友,我来大通还是他介绍的。”
“他好像有事找你。”
“约我晚上吃饭。”
白炳江笑起来:“那你去吧。”
“我跟他说一声就回来,今晚七点您们要去红梅酒店。”
Henry说:“Gonzague放你假还不快跑?我来开车。Gonzague,今晚可不帮你挡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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