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冉第一次亲眼目睹,没想到正砸在离他不足一米之内。
他强作镇定跑过去,右手费力扳过那躺在草坪上的身躯,手指放在那人鼻子下探了探鼻息,什么气息也没了。
他发抖的手指把眼球破碎了却仍旧空洞大睁着的人眼皮抹了下去。
这是一个失去斗志了的生命。几分钟前,这个身躯里的思想一定历尽了激烈缠斗,结果还是向外纵身一跃,于是放弃这尊阻碍他健康活下去的肉身。
从此,这尘世间所有诱惑,美好,丑陋,光明和黑暗都和这人没瓜葛了。
这种死法,是徐冉最不认可的一种。但当他蹲在死者身边,一种凄凉和着哀伤的情绪浓浓向他袭来。
接着,就是纷乱脚步和刺耳尖叫声,汽笛声,尖锐悲恸哭声包围他的鼓膜。
躺在他脚边的那个人却再也没机会听到这些为他发出的哭泣和叹息声。这就是残酷的死亡。无情划断生者和死者的距离。
身边有个人一直默默陪着他站在外科大楼门前,直到公安局,医院保卫科,患者家属以及所在科室主任护士长等等一拨又一拨人散了,那人还在陪着他。
徐冉累了,累的说不出一句话。任由那人用湿纸巾一张一张帮他抹去手指和指甲缝隙里沾着的血迹。
他还在微微发抖,尽管他觉得这样怯弱的他被方纳言窥见,自己很丢脸,徐冉还是止不住在发抖。
那种黏黏的,手指触及到脑内组织的恐怖感觉还在。
那睁着骇人双眼的破碎面孔一直萦绕在他眼前。
而徐冉也终于肯直面内在的徐冉,其实他比很多人潜在都要胆小,惧怕死亡。虽然在所有人眼睛里看来,医生比任何普通人都要冷静冷血,能够以平静残酷的心态面对这个冰冷的东西,而他却或许永远不能。
或许正因为骨子里他害怕,他却拧着自己选择了必须面对。说好听点,这叫勇敢,说难听点,就是天性里自虐成分在作怪。
徐冉坚持不让方纳言送他回去而是打车回去。回家之后他把自己摔在床上,也不开灯,一团黑暗里趴在床上,搁在枕头边的手机忽然之间响了起来。他没有看屏幕上的号码就按了接听键,彼端传来厚厚磁性的男声喊了他一声,“徐冉!”
他一动不动把手机贴在耳边,没说话。
对方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他一声。
这时的徐冉内心泛起汹涌波浪,嘴上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而此时正沐浴在加利福尼亚州充足阳光中的余江中从徐冉这声“嗯”里没听出多少惊讶或者高兴情绪,心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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