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便热络起来了。
这群女孩子里头,却有一个早前并不熟悉的,那姑娘长着一张红粉面,正巧笑嫣然望着她。等那些姐妹们都见过了礼,祖母才给肃柔引荐,说这是姑母的女儿,叫绵绵。
“你姑丈一向在江陵府做生意,你姑母也绊住了脚,回不得上京,就把绵绵送来让我调理一阵子,将来若是有好的门第便留在上京,也免得再去外埠。你回来得正好,往后姐妹在一处互相帮衬着,也好有个伴。”
肃柔道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这位表妹上来道福,笑着说:“阿姐,我早就听说过你,外祖母说阿姐在宫中做女官,阖家都以阿姐为荣。我刚来上京,京中一切都不大熟悉,规矩体统也学得不好,往后还要仰赖阿姐多教导我。阿姐是禁中出来的,行事必定一等一的端稳,有阿姐时刻提点,比嬷嬷们耳提面命强多了。”
三言两语,勾勒出一个灵巧又讨乖的形象。
肃柔在禁中多年,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少不得客套虚应两句,然后便见寄柔撇了撇嘴,转动着手里团扇道:“表姐已经是咱们这些人里最齐全体面的了,我看二姐姐也未必能教你什么……”
结果被她母亲元氏扽了下袖子,压声道:“你可仔细,你阿姐刚回来,别给阿姐添堵。”
寄柔嘟囔了两声,不说话了,可肃柔却瞧出来了,绵绵在姐妹之间似乎并不受欢迎。
父辈的事,还要从头说起,祖父一生有三儿一女,除了行三的叔父张秩是庶出,余下三个都是祖母嫡出的。祖父彼时官至述古殿直学士,儿女亲家都是上京显贵,唯独姑母张趁锦嫁了个经商的郎子。商贾之家,在高门眼中向来不入流,姑母为了嫁给申可铮,不惜和家中父母反目,后来倒是如愿以偿了,但天长日久,两个阶级的悬殊也彻底暴露,姑母再不是那个奋不顾身的年轻姑娘了,到了女儿婚嫁的年纪,只好把孩子送到外祖家镀金,但愿将来能跻身上京贵女圈子,不必一辈复一辈和商贾通婚。
想来姊妹们是因为出身的缘故,有些低看了绵绵,肃柔因在禁中接触过很多平民家的女儿,对于出身门第并不看重,因此待绵绵还是很和煦。
转眼到了中晌,嬷嬷们张罗着设了席面,太夫人笑着说:“两位伯父叔父衙门里忙,赶不及回来用饭,但都知道你今日回来,说晚间一定推了应酬,大家一齐吃一顿团圆饭。”
元氏招呼众人落座,肃柔刚回来,自然挨着祖母,另一侧不等谁指派,绵绵兀自也坐下了,殷勤地给太夫人布菜:“外祖母,这个入炉炕羊好吃……再尝尝这松花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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