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荣入侵景黎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爱意,只见到景黎眼中令人惊慌的蔑视。
浓缩的苦涩浸透倪荣的表皮,直到把他的心绞杀得血肉模糊、无法辨认原貌,最终幻变为十八层地狱一般的苦境。
天亮的一刹那,倪荣停止了兽行。
他逃离了犯案现场。
景黎心力交瘁地躺在床上,痛定思痛。
等到倪荣彻底伤害了他,他才意识到他们的价值观大相径庭。
他有了新的觉悟。
一段真正健康的关系,必须建立在两个人对等的基础上。
只有哪一方都不依附对方,两方才能真正对等。
而他,才能掌握对于自己人生的话语权,和主宰符合自主意愿的未来。
景黎决定离开倪荣。
他收拾行李,把倪荣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全部留下,只带走他来时的行装。
他毫不留恋地走出幸福快乐已死,唯有伤痛无以复加的小屋。
作者有话要说:
☆、背离下的生路
不管有意无意,当满身罪孽的人,洞穿了另一个人健全的心房,一切弥补只是自欺的徒劳。
一大清早,倪荣怀着罪爱交燃的复杂心情,双腿自作主张地挟着上半身逃窜到大街上。
早点摊档已然奔着欣欣向荣的目标忙碌起来,喧哗声随着就餐的人越来越多而一浪高过一浪。
他脑海一片空白,五脏六腑搅拌着以惭愧为主导的百感千绪,胃袋发出饥饿的嘶鸣,他却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他走到遍布着银行营业网点的街道,来回踱步,他明明很疲乏,却没有安睡的意思。
他在这条街道上走了一两个小时,在临近银行职员上班的时候,走进一间自助银行,他缩蹲在角落里,又呆了半个小时。
他从没觉得银行营业时间如此之晚,等待时间如此之漫长难熬,他的心灵、身体、精神都遭受着撼天震地的自遣,像把无比缓慢、拉长版的满清十大酷刑全受了一遍。
由心至脊髓深处的冷,在银行终于开门营业的一刻暂缓。
倪荣毕竟是一个有雄图大略的人,某种程度的锥心之痛他一咬牙、一狠心,能硬吞着忍受下来。
他机械式地查看资金到账情况,账户金额显示资金已到位。
倪荣高兴不起来。招揽这笔钱,他付出了超出料想的高昂代价。他是被处于强势地位的人,间接逼迫的对象。虽然,他有所获益,却也有所损害。
他从银行查账出来,在早点摊为景黎买了一份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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