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更是将他进一步推入了无底深渊,那真是一段暗无天日、不堪回首的时光。
在母亲最后的那段时间里,除非必要,张寒时几乎日夜寸步不离守在她病床边。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两人相依为命,张寒时从来没想过,她会这样快就离自己而去。
那时的张琴已相当虚弱,面目枯槁,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癌痛折磨得她连进食都困难,每天只能喝一些奶和汤水维持,一支支杜冷丁打下去,止疼效果却越来越差,即便如此,生性倔强隐忍的母亲从未当着他的面喊过一句疼。
平常说话如机关、枪一样爽利的女人,那会儿吸着氧气,连声音都病恹恹的,说一句便要喘两口,张寒时脸上佯装平静,心里早已如刀割一般,为了不让她担忧,他不能将悲痛摆在脸上,常常是当面笑过,转头便躲进医院洗手间咬着手臂无声痛哭。
他没有想到,自己努力隐瞒的一切,他与叶初静的事,他在学校被林森他们那些人诬陷排挤,被逼退学的事,在最后会以那样一种方式,曝露于张琴的面前。
从小到大,她一直为他骄傲。
每一年,只要张寒时在学校得了什么奖,母亲张琴就会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状收在一个专门的柜子里,家里有客人上门,她就会拉着他们,不厌其烦,眉飞色舞地向人介绍——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儿子得来的,他很聪明,你们看着吧,他将来啊,一定有出息!
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他却让她如此失望。
比起痛恨这个世界,痛恨那些怀抱恶意的旁人,张寒时更加无法原谅的,是他自己。
张琴的死,成了他胸口一道难以愈合的创口,碰触不得,连想一想,都会疼得无法呼吸。他为此自责愧疚,当痛苦无法承受,消极,悲观,绝望,厌世,种种负面情绪尽数冒头,在每一年张琴忌日前后,情况最为严重,他将自己弄得一团糟,甚至要借助精神类药物,才能熬过那段日子。
再度被提起那段往事,让张寒时又几乎一夜都没睡踏实,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叶初静就安排他乘上飞机,飞往另一个城市。
张寒时在一间十分普通的咖啡馆里,见到了那位吴医生。
上午十点的咖啡馆里人很少,大堂冷冷清清,张寒时一眼便望见了独自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吴铮亮。人过中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吴医生,他一身便服,没有穿医生的白大褂,除微微发福以外,他的样子几乎与四年前张寒时印象里没有什么出入,依然是斯文有礼的面相。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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