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辩,每日的所见所闻都会影响他的选择。
梁美莉则觉得他高兴就好,这是他的人生。事实上,梁美莉做的事和他差不多,他在摸索未来要做的事,梁美莉在为未来要做的事摸索。
当他觉得休息够了,准备开始找咖啡馆的工作时,五阿哥先帮他找到工作,一个月的短期临时工,在五阿哥住处社区外面的咖啡简餐店,顶替出车祸而修养的店员。
「时薪很少,但工作量不大,客人都是附近社区的,老板娘人很好,」五阿哥说,「你没做过餐饮服务业,来试看看,就算不适合也只是一个月的时间。」
陈海天乖乖去面试,老板娘不介意他没有餐饮业的经验,「想拿盘子砸机车客人时还能摆出笑脸就可以了。」老板娘看了看他的脸,「小帅锅一个,可以骗不少欧巴桑进来。」于是陈海天流着冷汗,穿上绣着熊宝宝的褐色围裙,开始他人生第一次的端盘子生涯。
第一个星期,他能做的只有倒水、递菜单、端盘子、洗碗盘,有时连欢迎光临都含在嘴里,说不出口,好在他长了一个菱角嘴,面无表情也看起来在笑,但当欧巴桑们喊他小帅锅时,他还是会不知如何反应。
第二个星期,他开始帮忙准备简点,把热过的简餐包倒在饭上,摆上两根油绿的蔬菜,打果菜汁,做简单的饮料,一边上菜一边跟常客聊上两句,还能顺便夸奖欧巴桑们的衣服漂亮大方。
第三个星期,老板娘教他煮意式咖啡。他在台北辗转过许多家咖啡馆,咖啡馆的吧台站在咖啡机前煮咖啡,是再平常不过的寻常街景。但是直到他亲身站上这个位置,才意识到他也成为街景的一部分,而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如此陌生。
磨豆、填粉、萃取,他笨拙的依老板娘指示操作,煮出人生第一杯意式咖啡,「自做要自受喔。」老板娘笑着说。于是他一口喝下那杯不到30℃的黑褐色液体,脑袋突然像装满焦苦味的气球,把全世界隔在外面。
「好难喝。」他转头对老板娘说,然后开心的笑出来,「真的好难喝。」
他在那一刻爱上煮咖啡。
咖啡馆里的工作从此变得截然不同,时间流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两倍,他得了急性煮咖啡成瘾症,下班了就期待上班,上班了就期待煮咖啡,煮了咖啡就想煮更多咖啡。
老板娘大方的把咖啡机任他使用,他还没拿到薪水,就先付钱给老板娘买咖啡豆,他找了许多书和资料,没有客人的时候,就霸着咖啡机,一杯一杯的煮,不停调整填压的手势和力道,慢慢地煮出还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