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拍扁之后寄平信,寄到这,台中邮局第71…13号信箱。」
陈海天突然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像想了好久好久之后,他给了一个字。
「收件人写庄雪,不是庄蒜,不是庄死,是庄雪喔,啾咪。」
「你这花名好少女。」
「我也这样觉得,好像背后有粉红色泡泡或独角兽跑过去。」
陈海天又闲扯两句,找个理由下站,然后跌坐在椅子上。
认识一年多,他很清楚在没有事心里,有些地方是他连想都很难想像,更别说踏进去。没有事和他保持联系,除了谈得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不问对方、不提自身。
他们之间只有文字,那些文字甚至不是真实的文字,充其量只是几个位元数,而无论文字是轻是重,总跟现实有着些微之差,于是他们把回应局限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从不越界。不像有些网路上的家伙,三个讯息还没传完就把祖宗八代都交代清楚。
「外面下大雨。」「我这边天气很好。」这是他们之间最接近现实的一次对话,然后两人就像花式溜冰选手,快速用嬉闹的文字转移方向,这就是他们的躲闪方式。
现在没有事为了一颗蛋黄酥破坏游戏规则,破坏他们之间的默契,给他一个极度现实的东西。那种感觉就像二次元的人物突然实体化,或像电视机里的贞子爬出来,让陈海天有些生气,又有些惶恐,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起身拿了一个蛋黄酥,放进密封夹链袋,用瓶子敲平,愈敲愈用力,最后像是泄恨般的敲得砰砰作响,敲到母亲从房里跑出来看他在干什么。
「你失控了,」母亲的口气充满意外,「我差不多十年没看你失控过,明天提醒我去买彩券。」
「一般的母亲会关心儿子为什么失控吧?」陈海天拿着瓶子对母亲说。
「我不是一般的母亲。」母亲说完,拿颗蛋黄酥直接回房。
陈海天像是煮软的年糕,摊坐在椅子上。母亲就是太不一般才和父亲离婚,因为父亲太一般,只是不一般的母亲也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而嫁给一般的父亲。爱情果然让人盲目至此。
他叹口气,起身找个信封袋,写上没有事给他的邮政信箱和名字,把敲平的蛋黄酥装进去,封口,贴邮票,放在玄关入口的鞋柜上,打算明天出门上班时顺便寄出。
信封没有写上寄件人地址,寄丢就算了,不过是一颗打扁的蛋黄酥。
上班的头三天,大抵上就是四个字:手忙脚乱。陈海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外场,偶尔帮三口烤个贝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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