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地冲他笑。
陆文振忽然怒不可遏,霍地站起来一把捏住那支燃着的烟,迅捷无比地拉开窗子扔出去。
两杯冷咖啡翻了满桌,淋漓地沿着桌角淌下去,溅在两人的鞋子和裤脚上。
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扯过毛巾,却尴尬地站在一边不敢上前。
江锦志愣了愣,随手扶起翻到的杯子,反正他已经被雨淋得湿透,倒也不介意再被咖啡淋一淋。
陆文振恶狠狠杵在原地。
“文振,怎么了?”江锦志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
“你真的认为什么都没发生过?”陆文振挥开他的手臂俯低身体,把手掌摊开在他眼前,“不可能,你抹不掉!像我此时烫伤了手,以后好了也会留下疤迹,就算没有疤,我知道我疼过。谁也抹不掉!”
“对不起”,江锦志握住陆文振微微颤抖的手,拿另一只手贴上去。猛地压到伤口,陆文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往回抽手。
江锦志笑了笑放开他,“你看,是你自己伤了手,我只沾了一点血迹,过一阵出去被雨一淋,马上便消失不见了……”
陆文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被烟灼了的不止是手掌,连同五脏六腑都火焦火燎地疼。
“文振,你要明白”,江锦志拿过纸巾低头帮他擦掉伤口上的烟灰,还轻轻柔柔呵一口气,“我并不欠你什么。”
陆文振无法相信,到现在他还是这么美,这么温柔,然而这一切全是演出来骗他的。他一个刚刚入门的半吊子演员,怎么会有这样炉火纯青的演技。
更叫人窝火的是他说得还无比正确,他不曾欠下什么,陆文振根本没法反驳。
纵然这是个圈套,但由始至终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进去。同自刎差不多,刀拿在自己手里,架在自己脖子上,要好死还是赖活着由你,要快点死还是慢慢死也由你。
“你走吧”,陆文振长长舒一口气,“或者我走”。他拿起椅背上的风衣穿好,拉开门转身走进雨里。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陆文振疾步走在雨中,冷风剔骨冻雨浇心,均是自作自受。
南方的雨最磨人,带着寒意一点一点渗进骨头里,任谁都会瑟缩。
他裹紧了风衣,止不住地想江锦志。
他淋成那个样子,到底独自在雨中走了多久?付点代价换片瓦遮头,原本也无可厚非,可他先前是建筑设计师,奈何不肯踏踏实实自己给自己建一座房子。况且最让人不甘心的,却是自己不知几时轻贱到了如斯地步,竟成了别人拿去交换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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