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陈西安是个可以劝他人,让他不要再用朋友的眼光来看待高远。
“是跟老高有点疙瘩,”他往椅背上一靠,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我跟他认识9年了,当年他从安全员转到项目上,跟的是我师父杨新民,按年龄算我半个师兄。”
“那会儿他还没有这个事业,我们在施工单位,他跟我一样苦哈哈的,给业主送图纸,熬夜画加工图,逢年过节揣一百个不愿意去送礼,性格跟现在完全不同,木讷,话也不多,让他拉下脸去求人比不发他工资还难受,没人把他当回事,也受过很多委屈,有件事我记得特别深刻,可能就是那件事情改变了他。”
“09年经融危机,前期人心惶惶的就像现在,建筑行业按5成砍人,砍完留下的工资也砍一半。那会儿我们在江河施工,侥幸没被裁掉,庆幸的要死拼命的干活,有个房地产公司招标,3万平不到的干挂石材,一共去了13家投标单位,我师父是项目经理,他是安全员,我跟着做记录。”
“那个业主比高远还小,但他是这样说话的,”钱心一把左肘往桌子上一搭,半侧着身子斜眼看人,作出一股轻蔑的神态,下把一抬十分傲慢的说:“我现在问安全员问题,所有人都不要说话。”
然后他的目光从陈西安身上掠过,定在他脸上:“你!说说我这个楼西北面未来可能出现的安全隐患。”
陈西安登时也愣了一下。
行内人都心知肚明,施工单位基本都是不看图纸的,他们把招标图套个图框,把型材换成自己的,顶多顶多深化几张主系统,现场开始干了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图纸只是备案存档的一个必要的证明。
这种问题提出来就是赤裸裸的刁难和打脸,可以想象当年没有看图纸的高远在同行12家的跟前,面红耳赤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的屈辱,钱心一脸上有种稀薄的讽刺:“我师父当时才说了半句话,‘针对这个问题我补充一下’,那个小甲方当场就指着门让他出去,并且真的把他赶出去了,我师父那会儿都快五十了。”
“一个人的地位决定了他的底气,甲方的小罗罗都可以完全不把施工单位的头头放在眼里,高远半个月之后辞职了,借了一笔钱,自己注册了一个设计公司,没多久我被他拉到gad,7年的时间,看他千辛万苦的把公司做到这个程度。”
“现在甲方的老板见了他都要点个头露个笑,他算成功了,是吧?”
钱心一捏了捏眉心,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怜:“可是我觉得他变成那个甲方那种人了,他有时候有些做法吧……触及到我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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