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还是以前那个林如的,却深切感受到他身上有了很大变化——人内敛了许多,眼神也不如从前生动,掺杂了些世故进去。
“回来后才觉出学校的亲切,每个人咋都跟我亲人似的!”林如由衷的感叹让我觉得夸张。他却认真地跟我说:在乡下那所寄宿制学校,因为学习的事,不知被老师体罚过多少次,最经常的是刮耳光——忒响亮的耳光,所以,那段日子里,什么他妈的狗屁自尊都抛弃了,只有埋头苦学才能拯救自己。
我不信,说都啥时代了,还这么封建的教育方式,你爸不得跟人家拼了!林如苦笑笑:你知道啥,挨了老师揍,我爸倒头还得跟人家送几提点心去,陪了笑脸说我家小子不成器,千万别把老师您的心肝肺什么的气坏了。我愕然。
不管怎样,能看到林如熟悉可亲却明显黑瘦了的脸庞,真是太好了。我冲他肉麻地笑了又笑,笑得他直挠脑门,还战战兢兢问我:“你对兄弟我有意思怎么地,咋笑得这么不得劲呢!”我不生气,真的,我一点儿也不生气,我扯着他脸开心地说:“这一年多,哥们我真是想死你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得相思病了!”
“哎呦,我的妈耶,我出去抖抖鸡皮疙瘩。”林如听了直发毛,还真往教室外头走。
晚自习前,我戴着一只耳塞,边听音乐边在教学楼前逛荡。
轻飘飘的,有只白色纸飞机从高中部的楼上投下,打着一个旋儿又一个旋儿,最后栽到我脚下。
抬起头,一人影在五楼的走廊上仓皇地一晃,不见了。
不就破纸片做的小玩意儿嘛,又不是炸弹,至于这么紧张地逃跑掉吗?好笑着拾起纸飞机,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铅笔字,展开一看,挺娟秀的笔迹,抄的大概诗歌什么的吧,我不由自主地轻声念出:“你我千万不可亵渎那一个字,别忘了在上帝跟前起的誓。我不仅要你最柔软的柔情,蕉衣似的永远裹着我的心;我要你的爱有纯钢似的强,在这流动的生里起造一座墙;任凭秋风吹尽满园的黄叶,任凭白蚁蛀烂千年的画壁;就使有一天霹雳震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爱墙”内的自由!”
念完我也笑了:都高三了,还他妈的为情所困,在这里发癔症似的无病呻吟,真不想混了。把纸随便团一团丢垃圾桶里,我掉头回走。
一男生慌慌张张地从楼梯上下来,远远看见我,就停却了脚步。我扫一眼过去,身体也僵直了起来:是他,怎么又是他,怎么跟梦魇似的死缠住我不肯放。
脸色有些苍白,邵兵畏缩在楼梯口前不敢动弹一步,我歪头看看他,又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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