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洋心里一紧,接着软得一塌糊涂。
心里默念认真开车,然而没用,陆海洋清楚地意识到,对于李轻舟的最后一点防备和不信任,就在刚才这三言两语中,最终卸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
凯瑟琳还是来到了巴黎,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拒绝了伯爵的儿子,带着两幅画,不多的钱,在巴黎展开了新的生活。
的的确确是新的生活。
贵族出身的小姐,被自己的家族所开除之后,才发现除了姓氏与礼仪,其实她一无所有。
来到巴黎的第一年,凯瑟琳没有见到陈思昂。
她不再是千金大小姐,身上没有多少钱,只能进一家印刷厂做女工,忍受重复的工序和永远消散不掉的墨水味,换来仅够维生的工资。
法国总是在闹革命,混乱的时候,凯瑟琳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她现在拥有的最昂贵的东西——两幅画。
她已经确认了广场上陈思昂送的画与女孩像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事实几乎搭建了她要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所有决心与坚持。
起初她还会收到来自伦敦的信,里面附着母亲寄的英镑,告诉她伯爵的儿子还有耐心,求老天点醒她的愚蠢。凯瑟琳把信收进抽屉,用英镑换法郎,再用法郎换取博物馆和艺术展的门票,穿上自己从伦敦带来的好衣服,以期望在这个庞大的城市中再次遇见那个东方青年画家。
四季转换,凯瑟琳仍然没遇见陈思昂。
英国的贵族女孩,在浪漫的法国活得越来越像一只蚂蚁。
这年印刷厂倒闭了,没有工资维持生活,她走上街头同愤怒的民众一起抗议,被同样愤怒的警察抓进了局子。
这个年代所有人都在呼唤民主和自由,法国的呼叫得最撕心裂肺,法国某种程度上也最混乱。
凯瑟琳看守所呆了三天,出来后,又过了三天,她居住的小屋被一群男人闯入——早在看守所里,她就成了这群男人的目标。
玷污。
噩梦。
贫民窟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几乎所有人都能很快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想搬走,但是她没有钱,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在一天下午,对着阳光将母亲的来信全部读了一遍,读到泪流满面。然后抱着那副女孩像,任自己的眼泪流干。
当她还是一个贵族少女的时候,读过一本叫《悲惨世界》的书,现在的她已经不会为书中的情节而感到同情和震动——也许仅仅因为亲身经历的人没有自怨自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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