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机都复杂万分,最不易察觉的杀人方法是什么,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是心理学,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只要在一个高压环境下,打碎支撑他活下去的幻觉,让他万念俱灰,他就会自觉去死。
人最强大的敌人是自己,最强大的同伴也是自己。人的生死,只在自己一念间。我的一念始终向善,不然我就是个怪物。也许我是怪物,但是我想好好做人。我一直在克制自己,让聪明用到该用的地方,而不是像陆明锐那样。比起伤害他人,我宁愿当受害者,在我能承受、能自我排解的范围之内。但偶尔我会有这种想法,比如从报纸新闻读到一桩功败垂成的犯罪事件,我会想,愚蠢至极,如果是我……
我纵容陆明锐在我身上破解性的谜题,这尚在我能成承受的范围之内。他想探索我是不是正常人、有没有欲望、是不是真的从来不自我亵渎,他极具科研精神地动手实验,我顺着他,使他失望,希望他就此罢休。兵书上称之为以退为进。
但他认为这是个阴谋。他不接受明摆着的答案,觉得这只是我在嘲弄他的智商。他说,我看他的目光很轻蔑。他这是在装傻,他对任何人做这种事,任何人都会这样看他。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看完书,起身去关灯,准备睡觉。陆明锐坐在我对面的床上,瞪着英文原版的《量子力学概论》P323页发呆。那是一本将数学和物理紧密结合的入门教材,充斥着泛函分析、曲面几何等等足以从心事里拯救出我的东西。但这本书拿在陆明锐手里,我就对它充满了厌恶。我何必管陆明锐和那本书,我的手放在房灯开关上——这是与世隔绝的两人寝室,原本是宿舍楼里的教师值班公寓,灯光和作息时间完全自由,时至暑假万籁俱静。对,这是暑假,因此除了打工时间,我只能呆在这里,和陆明锐同居一室。陆明锐为何不回家?我何必明知故问。
“栩文。“他从背后抱住了我,一只手阻止我关灯,一只手捞在我腿前。
每隔两三天就这样。我荒唐地想,他是想干什么,让我精尽人亡吗?
他真的想让我精尽人亡,他在脱我的裤子。我盯着墙壁,力图从眼前的大片空白中,盯出一道黑暗深邃的罅隙。我听见他说:“我厌倦了。“
我如获大赦,转过身,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突然觉得他不再面目可憎了,他的面目变得模糊,很快就可以淡出我的视野,淡出我的脑海,从我的世界消失干净。
他埋在我的肩头哭,一个男人……他是真哭还是假哭?我这样靠墙站着,裤扣和皮带垮着,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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