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梁。覆盖着一指厚的灰,角落里结了蛛网,偶尔地面有不知名的小虫飞快爬过。
他有感觉,这个木头似的莽夫在针对他。
无论是大早上天爬起来剁肉,还是在院里刨木头,木屑飘得四处都是,他存心不让自己静养。跟他说话,他也不会回应,始终埋头苦干。
不知好歹的货色!定把他大卸八块!
柳献容恨恨地琢磨,道爷还没对他下手呢,这莽夫就有胆子锊胡须。柳献容披了衣裳,面容雪白,在灰尘里埋头咳嗽——专挑梅玉回来的时候,身子便一阵颤抖,呕出口血来。
血自然是假的,梅玉也知道他是装的。可又不能不管,毕竟他如今是财神爷,便朝院里喊道:“你停一停,要吵死我吗?你这几天,怎么天天在屋里,不去打猎?”
张延在屋里守着好几日,出去的时间变少,大半时候都在梅玉视线以内。
“这几天山上路面湿滑,怕是有地方塌了,过些日子再去。”他一面解释,一面刨了块平木板,很快哄好梅玉:“我给你做个梳妆桌,你不是抱怨没有么,连铜镜一起给你装上。”
“那好,要大点。”梅玉迅速屈服,甜蜜又懊恼。
她不再阻止他。
前脚迈进屋,后脚一道高大影子便罩来,张延停了手里的木工,跟在她背后,也不出声。
“你又要做什么?”
“我看看你。”他的回答简短,“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他如此黏腻,态度顽固,梅玉几乎要以为他是来抓奸的……生怕自己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便恨不得整天监视她。
梅玉可咽不下这口气:“你有这功夫,不如对别的营生上上心,整天疑神疑鬼。”
张延不会害臊:“嗯。”
梅玉的火气永远都会以软绵绵的方式结束,打在一堆软塌塌的沙子上,既没有成就感也没有解气感。因此梅玉不常发火。
“柳先生要出门吗?”梅玉想了个办法,避免柳献容整天被打扰:“可以去镇上书铺,坐村口那辆牛车就能去。不去的话,可以在村里晒晒太阳。”
这毕竟也是观察的好机会,柳献容没拒绝:“这倒是,多谢两位的照顾了。”
“大夫说,按着那幅方子吃药,再过五日便好全了。”张延提醒,他显然不打算给对方继续死乞白赖留下来的理由。
他不大喜欢这个看起来普通的书生,第一是书生眼里那副居高临下的傲气他不会看错,着书生对梅玉别有用心。第二是,直觉告诉他,还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书生或许会带来麻烦。
张延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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