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他的时候才三岁,却已会清晰的吐字说话,举止谨慎,会怯生生的看大人的脸色,为了他,我戒了烟,改了熬夜的坏习惯,陪他三餐准时,每天散步,带他去医疗机构检查心脏,教他认汉字,说中国话,夜晚揽着他讲故事,白天亲手为他做饭,请了个当地保姆照顾他。
即使是这样,他到底没有过完他的六岁生日,他的生命是这样短暂,他陪我度过最苦闷心碎的日子,我已习惯夜里有个热烘烘的头拱着我的身体,小脚丫蹬在我的肚子上,细软的呼吸有规律地吹在我的脖子,他却匆匆告别了我,重新将我扔回冰冷孤寂的人生。
我很伤心,虽然他的心脏缺陷注定了他本来就不能长命,我已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他每一天都欢笑快乐,但是,他走的时候,我还是深深的感觉到了心碎,你看,萧恪的母亲没有说错,我这人亲人缘淡薄,犯天孤,性情凉薄,亲近不得。
所以天命我这般孤独,像萧恪这样整个人如同太阳一样的人,给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带来温暖,叫我怎么不贪恋他?
因为难过,所以我一直没有和同事说起萧芜死去的消息,执着着不去注销他的身份证件。他们都知道我收养了个孩子,时不时还问我孩子怎么样了,我搪塞过去了。天知道我多么想回家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那可爱的孩子,小短腿欢快地从屋里噔噔噔跑出来,然后仰着小脸拖长了声音奶声奶气地叫我:“你——回——来——啦。”
然后我就抱起他软软的小身体,问他:“今天乖不乖啊?”
他就会大笑着将热乎乎的头靠在我的颈窝,大声叫:“乖~”
每次想起这些我就想落泪。
工程竣工,合约完毕那天,我领了丰厚的最后一笔奖金,看着自己存折上丰厚的数字,我很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来哥伦比亚这些年,我收养了孩子,却又失去了他,我把我最宝贵的记忆和情感深深埋藏,最后除了钱,一无所获,准确来说,我这一辈子,两手空空。
因为迷惑,在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回国以后,我依然徘徊着,不想回国,因为一回国就意味着那些回忆铺天盖地的回归,我怕,怕极了。
工作签证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期,我一个人去旅行了,因为这些年忙于照顾孩子和工程,其实这个国家我并没有怎么观光过。进入雨季后一直大雨滂沱,我心情抑郁,依然买了车票出行,并没有刻意选旅游景点,随意而行。
当地有个寺庙,寺庙里头供着羽蛇神,据说很灵,我拜了拜,从前我从来不信这些虚无的东西,我没有信仰,没有归宿,死后大概就会完全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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