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算了算日子:“便说你是三月前拜我为师,那个月我有几日不在宅中,正好可以随意捏造,这样我之前忽然出现在你的王府才正常。”
“这话不对。”司马瑨忽然朝前倾了倾身子,突兀地贴近了几分:“恩师以前是教导过本王的,所以本王早就是恩师的学生了,怎能说是三月之前呢?”
白檀怔了怔,想起祁峰也曾说过这话。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钻进她鼻间,那双眼近在咫尺,却是阴沉沉的骇人,她有些不自在地退后了些。
不应该,她出手的话岂能把人教成这样?不带这么骂人的!
“看恩师的模样,显然是不记得了。”司马瑨退了回去,起身走到门口,一手挑开门帘停了停:“恩师若是一直忘了也便罢了,可惜到底还是沾染了本王,那‘一清二白’的才名只怕从此就要蒙尘了。”
白檀挑眉,眼睁睁看他走了出去。
她可算是悟了,阴了这煞神一道,他岂会让自己好过,说是来见拜师礼,分明就是来膈应自己的!
司马瑨出了宅院并没有急着回城。
东山山势不高,山腰处守着一队随他而来的士兵。他下到那里时,士兵们立即牵出他的马来,马尾后竟然拴着个人,浑身是血,混着泥土树叶,抖索成一团,几乎看不出人形来。
这厮也是匪寇,老窝被端了不心疼,兄弟被杀了也不心疼,只心疼那些藏了许久的宝贝。如今宝贝全归了朝廷,反正也没有退路了,干脆一路追来寻仇,想要暗中刺了司马瑨以解心头之恨。
司马瑨早有所觉,守了两日没捉到他,今日故意跑出城来拜师,刚好逮个正着。
他翻身上马,拍马缓行,地上的匪寇被拖着往下走,像是一团破败的抹布,所过之处,山石枯草都沾了零星血迹。
这种事情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一路走得平平稳稳、寂静无声。
过了片刻,司马瑨忽然勒马:“死了?”
马后蹄收不住,咔哒一声踩碎了那人一根骨头,登时传出一声惨叫,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嘶吼:“司马瑨,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没死就好,还有的玩儿。”司马瑨满意地低笑,打马继续前行。
那人疼岔了气,浑身痉挛,气若游丝,呻.吟散在风里,惨不忍闻。
没走几步,林子里忽然钻出个人来,青衣黑发,竟还踩着木屐,恰好横在一行人前面。
司马瑨看着他,他也看着司马瑨,然后他朝司马瑨马后扫了一眼,抄着手陪着笑让开道:“哟,殿下,忙着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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