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白檀瞥一眼白仰堂,发现他已经没了先前的不自在了,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是难得登门,但白仰堂并没有待太久,未至午后便要走了。白檀要留他用晚饭,他也没答应。
白栋悄悄对白檀道:“不错了,至少肯来这一趟,以后总会肯留下来用饭的。”
白檀沉默,跟出去送白仰堂,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已经老了许多了。
到了山道旁她说了句:“父亲保重。”
白仰堂脚下顿了顿,“嗯”了一声,缓缓下山去了。
不知为何,白檀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十几年前离开太傅府时,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这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朝臣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白檀那副臭脾气,当初都能把丞相给噎得半死,居然会跟家里和好,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哪知第二日司马瑨就当众赏赐了白仰堂。
朝臣们顿时扼腕,摄政王这也太宠着白檀了,前脚父女和好,后脚就开始赏赐,以后白家肯定会水涨船高了!
其实司马瑨赏赐白仰堂全因政事之故,恰好赶巧了时机而已,不过他宠爱妻女也是不争的事实。
年底白檀去吴郡住了两个月,赶回来时正好快到年关。司马瑨不在东山,她带了一双儿女去摄政王府找他,不想恰好撞上他要处决当朝太史令。
整个书房都是求情的大臣,但司马瑨决心已下,根本无法更改。
太史令声泪俱下,头都快磕破了。
白檀询问了守门的顾呈,原来是太史令的亲属私吞了军饷,他包庇未报,如今被发现了才惹了司马瑨要杀他。
包庇固然是大罪,但怎么也不至于落到死路一条。白檀想了想,拉过德音叮嘱了几句,就把她往书房门口推了推。
年关里太冷,小德音穿得可厚,跑起来时像个滚圆丸子似的。白檀牵着湛儿的手在廊下等着,看她趴在高高的门槛上面划着小胳膊小腿儿翻进门去,被逗得憋住笑。
顾呈却是很担心,跑去门边张开双臂护着,生怕她给摔着。
书房里原本一片嘈杂,忽然跑进个米分雕玉琢的小娃娃,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司马瑨原本脸色阴沉,见到女儿进了书房,神色骤然缓和了下来,自案后起身,大步走过来,一面蹲下身张开双手:“你怎么来了?”
大臣们快被吓着了,摄政王前面还那么凶狠呢,这会儿说话却温和若三月春风,这哪里是当初那个煞神啊!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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