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恩威昭显八方,这是祖宗传到朕手里的基业,眼看帝业永固不拔,朕未愧对祖宗!”他尚有酒意,看着京城一派清平盛世,是这些年自己兢兢业业治世所换来的,不免一收平日里的虚怀若谷雅量宽宏的名士之风,而多了一丝手握乾坤,傲然睥睨的王者之态来。
孟再福笑道:“陛下神武天纵,英睿无比,这几年开市舶司,派船队出海,收取商税,海内一片升平,不拘一格降人材,又降尊纾贵折节下交寒门学子,自然正是天下英主,四海明君。”
李臻转过脸,目光幽沉若秋潭,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孟再福一眼,孟再福今日不过是一身半旧宝蓝儒衫,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举止不卑不亢,清高儒雅,正是那世家名门温文尔雅、醇厚优雅的做派,他睫毛下遮了道似笑非笑的光芒笑道:“怎么,你觉得朕厚待许宁,折节委屈了?”
孟再福笑道:“许宁此人,城府太深,又因是寒门出身,常常给人一种于刀刃上行事的感觉,过于偏激而锋芒毕露,为达目的有些不择手段,观他交友,不是以武犯禁的游侠浪荡子,就是市井俗人,听闻与皇后身边的中贵人也颇为亲厚,今日那姓侯的少年,听说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侯云松的养子,整个人失于光明正大,又有些生性孤峭,恃才兀傲,不宜相处。当然,陛下用人自有道理,这样的人作为利剑用来劈削荆棘,铲除异己,自然十分合适。陛下于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感恩戴德,效死于陛下,如今我观他已是对陛下肝脑涂地,陛下着实不需委屈自己,再去与那等市井中人、游侠无赖相交接,反倒让那许宁对陛下失了尊敬之心。”
李臻笑了笑,眯了眼重复了一句“生性孤峭,恃才兀傲?”
孟再福道:“此人确然失之敦厚,少了些温厚和平的君子之风,到底出身市井,有些不知礼仪,听说他对他的座师、同年,也都不太搭理,十分冷淡疏远,他的座师王相也颇有微词,王相端方正直,一言一动,都是不肯苟且,见到这样门生,着实是有些看不过眼的。”
李臻笑了下,道:“你觉得他生性孤峭,我却觉得他夭矫不群,你觉得他恃才兀傲,我觉得他这是性情中人风流超逸,你道他行事偏激,不择手段,过于行险,我倒觉得他胆大心细,另有一番缜密整齐,更不要说他待发妻一片赤诚,可知其人情深义重。”
孟再福脸上微微变色,笑道:“陛下一向目光如炬,知人善任,想是臣看差了。”
李臻笑了下,眯着眼睛又看了看他道:“上次许宁去戏园子,你特特宴上与我说了,当时我就有些疑心你不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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