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旌抚着他的头发,凝望昏暗的天花板。窗外的霓虹灯流光舞动,车灯飘过,将墙纸的花样照亮,“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个民族。”
离都四月,热带鲜花已经盛放,天空如矢车菊般蓝得通透。刺桐大道投下浓浓的绿荫,美人蕉在街边四处绽放。空气里芳香四溢。金旌点了支烟,靠着河畔的栏杆,不去看来往的美丽姑娘,烦恼地捋起前发。
“骆晏白,你要去参军也不跟我商量?”
“我觉得没必要啊。”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将双手插兜,黑头发乱糟糟的,神色坦然,“这是我自己临时做下的决定。反正后天就出发。”
“在你心里,我们交往过吗?”
“当然有啊。”他天真地回答。金旌瞪着他,脱力了。
“这么重要的事,通知交往对象不是你的义务吗?”
“是吗?”
“……那好。你告诉我,是不是打算分手呢?”
“没有吧……”骆晏白抓着头发,浓黑的眉毛扬起来,“如果你想分……我倒也不介意……不能勉强你等我两年嘛。”
他的表情和语气一样无知、困惑。金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呵呵苦笑两声。
“行了,行了。幸好我还没陷得太深。永别了,骆晏白。”
大学三年级的春夏之交,骆晏白结束了大学生涯,穿上军装参军去了。金旌尝到了失恋的苦涩,从此奋发图强,在一年后顺利从离都工商大学图书馆情报学专业毕业,考入国家公务员编制,应聘到帝国图书馆做分类工作。每当有人跟他谈起恋爱问题,他总是会说:
“失恋吧,失恋让你成功。”
过上清闲无忧的生活后,他渐渐厌烦了独身,却又懒得寻找对象,不由得开始思念骆晏白。某日,在帝国图书馆读到一本分析情感过敏症的书之后,他突然明白了骆晏白是怎么回事。
曾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是很快乐的。只是,每当要触及更深层次的部分时,骆晏白就会缩回壳里,不肯和金旌交流。他们可以谈天说地,□也彼此和谐,却从没说过我爱你。金旌每次想说的时候都会被他阻拦,他似乎是不想听到这些话。金旌总觉得,在那一年中,他们始终原地踏步,本该日日积累的感情转化为无形的熵,无处寻觅。
还有,他习惯于自己做决定,从不考虑关心他的人想法,旁人的关心会让他退避。骆晏白还会在某些时刻毫无理由地表现出紧张和恐慌。这种表现,完完全全是情感过敏症患者。就像金旌对海鲜过敏一样,骆晏白对激烈的、超出自我承受能力的感情过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