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捣蛋地跟同伴说:听说打110不要钱。
阿俊皱眉:这样不大好吧?
他拍拍胸脯,豪情万丈:怕什么,一切有我呢!
他们拨了110,对着电话鬼吼鬼叫,然后在布满林荫的道上飞奔,笑的欢快。
张扬的笑脸转瞬即逝,再回头,是印擎天气急败坏的脸,他怒吼着“不教而诛!我没有你这种儿子!”烟灰缸脱手而出,朝印风额头砸来。只是这一次,他没再躲开。
没有被大理石砸到的疼痛。印风在被窝里睁开眼,枕巾濡湿。
其实他读过许多书,少年时,甚至也曾幻想过将来有妻蕙质兰心,一起过完下半辈子。只是……没有只是了。
印风扯着嘴角,在二十七岁大年初一的这一天,窝在温暖的被巢里无声地笑着流泪。席慕容说过,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此刻他很感激,感激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在一个人温暖的被窝里,能够梦见这些往事。他真的,真的喜欢那个梦。正如那首诗所说,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与感激。人生大同小异,即使曾经再张扬如印风,此刻依旧会感慨逝去的光阴,怀念那些白驹过隙般的放肆与纯真。
钻出被窝才觉得透心的凉,穿衣洗漱,一气呵成。下楼的时候,印风忽然止住脚步。他转了转脑袋,四周空荡荡。平时总显得杂乱拥挤的屋子,此刻空旷得可怕。窗帘密密地覆盖在窗户上,透不进一丝丝光亮。
和狂欢后的落寞不同,这是一种举目无亲的茫然。
他快步走到卧室大窗前,“刷”一下拉开窗帘。满目银白带着晕眩的光刺入眼瞳。印风眯了眯眼,睁开,复又眯眼,如此重复好几次。他真的确定,那个站在楼□上覆着一身薄雪的男人,是钟明。
印风定了定神,摸着有力跳动的心脏,下楼开门。
外面是不间断的嘈杂爆竹声,白色的雪花里满是烟火的碎屑。钟明肩上有薄薄的雪层,说明他站那杵着不动很久了。雪花细小,却仍在飘洒。
印风站门前,看着钟明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眉目间带着慷慨就义般的大义凛然。
印风抿了抿唇,刚打算开口,钟明率先招呼道,“新年快乐。”
声线带着丝沙哑和僵硬,显是长时间没说话忽然开口后的效果。
印风笑,“先进屋来吧。”
钟明很严肃道,“我有很重要的问题要跟你谈。”
印风莫名其妙,又有些心潮澎湃,“那也先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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