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紧张的气氛逐渐消散了。
没一会儿,白飞和身在国外的老婆视频通话去了,客厅里只剩下杜文和白骥,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俩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下午的“岩上运动”以及年夜饭耗尽了他们的精力,不知情的人走了,他们立刻丢弃了伪装,带着一张冷漠的脸返回了卧室。
各自喝水、洗漱,杜文督促白骥吃药,白骥问了问杜文关于“亨庭丁舞蹈症”的治疗方法,讨论了一下该怎么防范国鸿,以及公司要怎么处理,要不要继续下去,要不要退休和种种问题。
这才是他们的世界:灰暗、空虚、熟悉而又宁静,没有欢声笑语,也不用装作和正常人一样。他们视野中的一切早已被铭刻在血液里的创伤扭曲,迈出的步子注定是歪斜的,一切都只是凭着机械钟表一样的规则来运转。
没有感情。
临睡前,杜文把整个屋子的安保系统检查一遍,所有门窗锁死,可能出问题的天然气之类都会仔细检查,和白骥讨论下万一出事的应对措施。在这之后,他们才能并排躺上柔软的床垫,慢慢放松紧张僵硬的身体,永久感受着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大脑逐渐安息下来,得到片刻喘息,为明天的苟延残喘积蓄能量。
白骥睡了一会儿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有只手带着试探的意味抚上他的手,非常轻柔、小心,粗糙的皮肤和小心翼翼的动作令他一下子就明白这是谁的手。他不动声色的等了会儿,直到那手慢慢的往上,沿着他的胳膊到肘部,再反复回来,停在他的手腕上,虚虚的覆在那儿。
杜文的手就停在了那里,脉搏跳动之处,没有□的意味,反而更像一种祈求。
“拿开你的手。”
“就一会儿。”杜文低声下气的道,带着浓重的讨好意味,“我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行吗?”
白骥没有说话,躺在那儿看着天花板,他太累了,只想睡一觉。南方海边的冬天并不太冷,可是一旦海风起了,没有取暖措施的屋里就会显得冷清不少。
在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唯一还带着温度的东西就只剩下杜文。
白骥本来想再度拒绝,可是,他感觉到杜文的手在颤抖,以一种规律节奏非常微弱的颤抖着。杜文一开始似乎试图掩盖这件事,没几秒就放弃了,放任着这种病态的颤抖。
白骥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让那只手留在了那儿。
这一夜,他们是在彼此的体温中度过的,在睡梦中滚作一团,互相拥抱着,胳膊揽着彼此的肩膀,像是树根一样纠缠着对方的身体。这令他们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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