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今天十四号了吧?九月的《苏世》还没出?”
《苏世》是中文系系刊的名字,他记得差不多每个月十号之前孩子就会主动给他一本,并且会逐一说明哪篇文好,哪个版面是他帮忙排版编辑的之类,可这次到了现在还没动静。原本叶逢春想带在身边,如果开会无聊就拿出来看看的。
“诶……那个,这期不好看所以没拿……”孩子嗫嚅着,脸却可疑地红了。叶逢春看在眼里没有多说,只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叶逢春在学校图书馆里找到了当月的中文系系刊,翻遍全书终于在本科生七律习作选中看到一个题为《廿一感怀有寄》的豆腐块,署名“拙人”,一看全文不用认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薤露方曦小早孤,当年幸赖识哀雏。宽仁自古皆君子,怜我如何不丈夫?岂独今生多畏惧,分明后世两模糊。殷勤寄语堂前燕,指点芳春认旧途。”
看了一下,栏目编辑老师的点评是:“作七律似觉不稳,入词更妥。然尾联真痴语也。”
当时叶逢春差点在图书馆里笑出声来——怪不得那孩子扭扭捏捏地不让他看,这么酸文假醋的,敢情是打算连来世都要把自己定下了。开始男人只是觉得这诗稚嫩好笑,可是越读越觉得他的孩子竟然是如此细腻敏感哀乐过人,小小的诗篇虽然不华丽不深刻,却透着对他如诉如泣的真挚和深情。
说起来,去年大一时候孩子还在编辑部打杂,这学期刚开始不久就在系刊上发表了东西,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进步。叶逢春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他的孩子虽然不是绝顶聪明,却很有学习的毅力。他说以后要进报社或者编辑部的事,一直都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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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就是中秋,又正好是叶逢春四十一岁的生日,全家人在老宅聚会之后,叶攸同照例带着微醺的父亲回房休息——因为叶傲冬尚未成婚,出于对大哥的尊重,目前主卧仍旧属于叶逢春。
拉着孩子躺在那张神秘的大床上,叶逢春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儿子不放,笑得神经兮兮的,弄得叶攸同有些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