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又道:“少爷先别急,不如我们快马加鞭赶回清河县,说不准裴家少爷也同我们一样因为路上遇见山火而临时改走别的路早先就把几人送了回去了呢?”
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把匕首一瞬间插进了他胸膛之内,搅和着翻动他的一颗心,后背早已被汗洇湿,凉凉的贴在他后背上,两条腿也虚软不已,他已经觉得自己弱的站立不能。
璟熙已经死了,他走时还那么活泼的孩子转眼就没了性命,那个在这个世间他与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的骨血延传,他没能等到孩子光明正大的叫他一声爹,就这么烟消云散的离世了。可璟熙走了,方沉碧怎么办,那样隐忍而坚韧的苦熬全是因为她有璟熙支撑全部,现在连老天把她唯一的这个支柱都收回去了,你让失去孤儿的寡母怎么活,怎么面对以后?
蒋悦然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裴家的,外面阳光明媚,虽已是冬日,却依旧灿烂夺目,那一片白亮白亮的光射入他的眼,却像是冰碴一样,似乎要剜了他的眼珠子那么疼。
血脉相承的父子两个,相处时间却少的可怜,那时候明知一切真相的方沉碧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过了四年之久,劝他放下,也劝他不要陷入绝境,宁可寂寥孤独一生,只守着一个璟熙过活。
眼泪疯狂的涌上眼眶,蒋悦然自五岁之后便再没流过眼泪,除了方沉碧难产那日使他情绪失控之外。
他不知该去哪里,曾经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他要与方沉碧永远双宿双栖,他也为之拼命努力,可眼下,他突然觉得一切使他努力奋斗的动力都已经不见了。
这一切全部成了空,璟熙没了,方沉碧不知下落,他那些搁在心里万般心急火燎的成全,那些百般难以诉之于口的承诺,还有一辈子的愧疚与念想,这些全都没了,烟消云散,是一瞬间崩塌毁灭,连一点余辉尘烬都不曾留下。
泪水模糊双眼,却等不及落下就慢慢干涸,那双眼,直视天际,望穿艳阳,白花花的一片,只有火烧的热与彻骨的疼。
卓安也耽搁不得,催着车夫一并快马加鞭的赶回清河县,蒋悦然坐在车厢里不出,一夜无声。
第二次赶至中途,卓安本也不打算惊扰这个时候的蒋悦然,寻思半天还是从店里买了些茶水糕点准备给蒋悦然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