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全部撒完时,已是黄昏,站得太久脚都僵直了。我最后把骨灰坛子也沉入了江底,才背转身过来,却瞳孔收缩,顿住身形。一丈之外,高城不知已经站了多久,他默默地看着我,眼神幽深难懂。走上前刚要解释,却被他抬手截断:“回去吧。”
我没再多言,与他并肩。在见他的脚颠簸了下时伸手扶住,自嘲地笑:“现在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吗?”关于李成军的腿后来我才知,他并非瘸子,但是可能因为长期受湿冷气候影响,有了间歇性关节炎,常常会疼得不能走路。
反倒是我,这几日常常由他按压腿部穴位,只要不像刚才那般长时间站着,倒是酸麻很少再出现。走了一段路,高城又侧眸看过来,“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回去?”
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淡淡回:“就是我想,你允许么?”
身侧的人脚下一顿,眸光明浅不一。我牵起嘴角,依旧不看他:“虽然我没了画影的能力,但脑子并没变傻。以你算无遗漏的心智,若有此心,能让我毫无任何选择能力就照你安排的路走,若你心情好可能还会留点念想我,心情不好那就直接消了所有记忆,哪里还有此刻你来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话?”
余光中高城的神色几度变化,等到我说完时有些委屈地反驳:“我哪有你说的那样?”
我抿唇:“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高城,其实你就是吃准了我这性子。得知真相后的愤怒,怎么也抵消不了对你的那些念头,所以你才有恃无恐。假如我真应了尧哥或张继的邀请跟他们回去,恐怕你就第一个跳出来布局阻止了。”
这次他没再反驳,算是默认了。
人非木石皆有情,高城吃准了我,但我又何尝不是吃准了他?我赌的就是他对我的不舍。原本扶着他臂弯的手下移,改为握住他的掌,牢牢抓住他即便属于沧桑老人的手指,我想:现在的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耐心。布局谋划这些可能我穷极一生都难及得上他,但关于心理术,我有信心,终有胜他的一天。
就好比现在。我先发制人将他所有退路阻断,让他无法再有借口,当然,前提是建立在他愿意让我赢的情形下。
远处有道身影迎风而站,我们同时停了下来,凝目看了片刻后侧头去问:“寒不会有事吧?”高城的眉宇微蹙,沉吟良久收回目光低道:“他会回来的。”
我感到怀疑。落景寒亲眼看着谢锐自杀,还有曲心画。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天我与高城还有盛世尧在特殊空间,而外面一场血战展开。果如当初所预想的,曲心画和谢锐到底还是没逃得过徐江伦的心理术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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