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激烈动作,就冲进来清场。蒋敬璋知道必许尽快静场,于是回手抄起茶壶,往书记、鼓佬儿、京胡的茶杯上分别续了水。
“书记伯伯,宝爷,金叔还有在座的诸位,听我说两句。”蒋敬璋稳步走到场地中央,目光闪灼。“照老理儿论起来,家里姑奶奶出门子,都是娘家兄弟送过去。蒋家没这福分,我就权当替母亲的本家……吴家撑个门面吧。
我自小就跟着母亲在排练场串,可以说是在座的老几位看着长大的;我也是爱这行儿的,但遗憾是后来没能正经入行。自小看着咱们剧院的角儿排戏,也偷师学了点子皮毛,不成个样式。宝爷、金叔,如果吃好喝好了,我陪您老两位招呼一把,消消食如何?”
书记紧衔着话音拍起巴掌:“到底是自家孩子,说话在理儿,句句都在板眼上。宝爷、老金,孩子懂事儿,给咱支梯子呢。”鼓佬儿京胡都是知趣儿的人,势至于此也得便就坡下台。一拍桌子吆喝:再看回书记的脸面了。
清脆的单皮鼓敲响,紧接着京胡开音,宴会厅中响起板眼圆润的唱腔,《锁麟囊》中一段经典的西皮流水:
···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同遇人为什么这样陶嚎
莫不是夫郎丑难谐女貌,莫不是强婚配鸦占驾巢。
叫梅香你把那好言相告,问那厢因何故痛哭无聊
梅香说话好颠倒,蠢才只会乱解嘲。
怜贫济困是人道,哪有个袖手旁观在壁上瞧!
蠢才问话太潦草,难免怀疑在心梢。你不该人前逞骄傲,
不该费词又滔滔,休要噪,且站了,薛良与我去问一遭。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种顿雪消。人情冷暖凭天造,
谁能移动他半分毫。我正富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
分我一枝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忙把梅香低声叫,莫把姓名信口晓。
这都是神话凭空造,自把珠玉夸富豪。鳞儿哪有神送到。
积德才生玉树苗。小小囊儿何足道,救她饥渴胜琼瑶。”
单皮小锣收势压板之下,宴会厅中包括循声而来,在门外看热闹的董事会成员,所有人发出震天的喝彩叫好声。
蒋敬璋朝鼓佬儿京胡拱手正要下场,须生跑上来抱拳拱手将之按住:“兄弟,看您的程派唱得真是地道,我也有点技痒。您瞧,老爷子们的兴致都吊起来了。不冒昧的话,咱俩搭回架子,让老爷子们尽尽兴。”——“成啊。我会的不多,恐怕要委屈师兄您迁就我。”
“那就挑那段《五家坡》。宝爷,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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