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柔软的吻。
我持续发抖。
他停下来,“怕我?恨我?”没有喜乐掺杂的低沉嗓音忽然仁慈地对我展开
蛊惑,宛如魔咒:“不如爱我。”
我手垂下来,冷汗如雨,心神恍惚,那个夜晚好象就要重演,我被绑住手,
只有焦灼的热,除了黑再也无法看清任何了!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我已经不懂爱和恨是什么了,无论我为你们付出
过什么,你们能给我的也只有仇恨和痛苦;雷煌,我不爱你,爱不是强迫,我也
不是在那年站在树上的念念,我已经掉在地上,我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天堂,你还
要对我执着什么?——”
链子发出金色的柔和的光芒,最底下悬挂着金色的十字架,那是妈妈给念念
的生日礼物。我在那天,扔给树下的他。为了让他停止哭泣。多么奇怪,现在是
我在哭,我哭了,哭出那晚不被允许流下的眼泪,我是骄傲的欧阳念,但在这个
摧毁我一切的人面前,索性哭了。
眼泪花花里,我看着这条荒唐恶毒的链子,它被重新系在我颈子上,暌违了
十几年,物归原主。
这个疯狂狂野的男人给我仔细系好,才现身在我面前,他两手撑在我头颅边,
强迫我固定模糊视线,无助看强大的他——仍然魅惑众生,仍然高大邪恶,仍然
把别人玩弄在股掌,深沉纯粹的蓝好象冰把我笼罩,距离如此接近,几乎每一次
吐息都是完成一次亲吻。
“我一直在等你哭,等你哭着求我‘不要娶我妹妹’,而不是家族、联姻、
合作;那晚我收信赴约,我还以为……”恶魔苦涩地望我微笑:“你爱上我了。”
寂静的世界里,没有黑暗,也没有星星闪耀,我陷落在这个大的房间,流出
眼泪的时候,听到我绝对不会相信的谎话。
我们接吻了。
人在孤独和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吻一条毒蛇或一只
獠牙虎豹,真是不要命了。就是不要命了。
唾液在激烈的吻里流出口腔,粘腻住彼此,空荡荡的脑袋里快要被撬走最后
一点自己。我快糊涂了,我在亲吻我的敌人,又好象天经地义。我一定是糊涂了。
“那晚——”我不能合拢我的眼,这个男人的体温,呼吸,味道,和碰到身
体时的感觉,都再再告诉我答案:“不是你。”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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