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娘快去,清儿等着!”小娃娃好哄的很,知道有吃的,就乖乖地窝在被窝里等着。
屋子里的灶是跟炕连通着的,一把柴火既热了水做了饭,又暖了炕,别处不知怎样,下元村方圆几十里,甚至县城里好些人家都是这样的规制。
所以像沈家这样,儿子们各自成了亲生了娃,还未分家的人家大多是天热的时候一个锅灶吃饭,到了天冷要烧炕的时候就给儿子媳妇们按着家口分了粮食各自在自家的炕火上坐锅造饭,既省事儿又省柴火,当然了,活还是要一起干的。
只是大冬天里,地里都冻的比石头还硬,自然干不得活,家里的些许活计,倒用不着都去伸手,柴房里的柴火是男人们的事儿,秋日里,得空就上山,几个月下来,柴房里堆的满满的,足够一冬的使费,家里的鸡和猪自有婆婆和小姑照看,媳妇们则要趁着猫冬的时候纺纱织布把孩子男人们一年的衣裳鞋袜都做出来,有那手快些的娘们儿还能有多余的空闲帮衬几家做不得针线活计的人家换些粮食或者做些小件儿送去上元村的当铺换几分银子使。
看看陶罐里的一小把粟米,这是娘俩一天的口粮。
绣虹看了看这只够熬一顿粥的米,一些早已遗忘的记忆渐上心头。
这是沈三郎走后的第四年,夏日里一场鸡蛋大的雹子,秋粮减产只剩了往年的一成,年景不好,靠天吃饭的庄户人家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勒紧了裤腰带死扛,猫冬的时候没什么活计,家家户户都是一天一顿稀粥求个饿不死罢了。
沈家过冬向来是每日晚间婆母按人头给各房关了第二日的粮食,若有不够,各方自己出银子买粮食填补。
沈三郎四年前被抽了丁,三房只剩下姬绣虹带着三岁的儿子,虽然常有娘家的接济,可是娘家母亲常年卧床,每日里吃的药都要不少钱,便是接济女儿一些也常常有心无力。
抓米的时候,姬绣虹犹豫了一下,待看到眼巴巴窝在被窝里看着的儿子时,一狠心,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家里的锅灶都是沈三郎离家时候收拾出来的,那时候她才刚刚有孕,正是孕吐难受的时候,乡里抽丁,沈家四个儿子必得出一个才行,沈三郎运气不好,抓阄抓住了‘去’字,只得打点行李离家,却是放心不下刚刚有孕的媳妇。
知道家里的行事习惯,忖着媳妇力气小,还要带个孩子,便跟爹娘强要了银钱,专门在打铁铺子里另作了小尺寸的薄皮铁锅,又照着新打的锅,重新垒了灶,郑重拜托了兄弟们给她担水,这才依依不舍地离了乡奔赴边关。
绣虹其实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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