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柔和的壁灯忽然亮起来,年晓米端着一个木盘进来:“嫂子把药熬好了,现在吃?”
沈嘉文赶紧起身接过来:“给你家添麻烦了。”
年晓米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不麻烦。”
琪琪在光亮里醒过来,看到沈嘉文手里的黑乎乎的药汁往杯子里艰难地缩了缩。沈嘉文把瓷勺里的药吹凉了放在他嘴边:“淇淇乖,吃了药就好了。”
小家伙把小小的眉头拧成个嫩嫩的疙瘩,紧紧闭着嘴把头扭向一边。沈嘉文又哄劝了两声,小东西伸手把勺子推开,药汁落在半新的二十四彩苏绣的被面上,迅速洇出一大片渍子。沈嘉文脸色一沉,把药碗往床头柜上一墩,淇淇哇地一声哭起来。年晓米暗叫不好,刚要上前安抚,沈嘉文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不用管,让他哭。”随后又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被子弄脏了。”
年晓米焦虑地挠挠头:“没事,赶紧哄哄吧,小孩子都不爱吃药……”
沈嘉文拉起他:“走吧咱出去,让他哭够了就好了。”
年晓米有点生气:“可是……”
门边吱呀一声,年晓米下意识循声望去,一排小脑瓜从门边探出来。乾乾笑嘻嘻道:“羞羞,鼻涕虫!羞羞,小哭包!……”两个小一点的双胞胎侄子应声虫一般奶声奶气地和着:“鼻涕虫……鼻涕虫……”最小的侄女吮着手指,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年晓米灵机一动。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自尊心,淇淇虎着一张挂满鼻涕眼泪的小脸,抽抽搭搭地冲那一排笑嘻嘻的小脑瓜瞪眼睛。年晓米趁机连蒙带哄,激得小家伙越发气咻咻的。
药碗很快见了底。中药这东西,猛灌的时候不觉得,待都从舌根上滚下嗓子眼儿,那苦味便立刻溢了满口,非涩非麻不痛不痒,偏搅得人浑身不舒坦,恨不得立时便呕出来,却是连呕都轻易呕不出,上上下下地翻滚一个来回,怎一个难受了得,且不论之后灌下多少清水,总觉得满嘴是药味儿。
淇淇便是着了此道,幼儿的味蕾娇嫩敏感,小家伙又难受又委屈,一面哗哗淌眼泪一面一抽一抽地喘,年晓米去抱他,他哧溜钻进被子里,一副死也不肯见人的架势。
沈嘉文倒是习以为常,顺着小被包一下下抚着。
一众小侄子们眼见无趣,早都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年晓米在一旁站着,有点恍惚。沈嘉文有时看上去对孩子很是心狠,有时又很温柔。现下这个男人便是温柔的。年晓米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沈嘉文大多数时候给人感觉很精英,甚至谈得上是精致,印象里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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