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不休的复杂滋味渐渐被潮水般涌上的柔情湮没了。他伸出拇指,在青年干燥的嘴唇上抚摸了一下。年晓米在睡梦里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单纯而不设防的模样。
沈嘉文收回手,心说不论如何,能弄到钱最好。就算弄不到,也是个时候,跟过去做个了断了。
谈事情的地方约在了商业街的一家咖啡厅,女人订了雅间,他却点了临街的位子。
那人摇头笑他还是一般地由着性子做事。沈嘉文也笑:不过是觉得这边亮堂些。
女人应该是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却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丝毫不悦。
再见面的交谈,果然叙旧情在前,谈生意在后。
女人笑叹:“叫女士就太远了,就如往常那样,叫声红姐吧。”
红姐。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为她流过血,押过命。他那时以为他们可以过一辈子。少年时尚不懂人心复杂的程度。然而他生性精明,转眼明白这场轰轰烈烈的初恋不过是错误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更何况伤得惨痛。他天性里对背叛的厌恶远胜那些深情,所以纵然疼痛,也能断得决然。然而初恋总归有些让人欲说还休,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其中,不是单说一句过去便能坦然相忘的。
“你这些年不曾变老,这声姐,让我怎么叫得出口。”其实眼前人是老了的,不过借着精致的妆,不细瞧看不大出罢了。
女人就笑,目光很悠远,说你那时漂亮得像个混血儿,打起架来却凶得要命。然而到底还是个孩子,招人疼得很。停顿了一下,又用有点赞赏和欣羡地口气幽幽叹到,如今,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这话听在沈嘉文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抿了口茶,掩饰了嘴角的那抹轻笑,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到生意上去。
就像他想的那样,哪里是笔那么好做的生意,和东海龙宫合作,难免沾染些灰色的生意。他是正经的大酒店,一旦一脚踏过去,再想抽身,就很难了。
何况……他看着女人不再年轻的脸,和眼神里即使小心掩饰也无法全然隐藏的,隐隐的期盼。
她不再年轻了。
即使这么多年有过这么多男人,到最后,她还是一个人。诚然,她一直是个厉害的女人,她的每一任情人,或有钱,或有权。但当他们艰难的时候,她总是毫不留情地抽身走人。她太精明,但她精明太过了,最后只能成为一个富有而孤单的人。
这样的人,一生里必然被很多男人爱过,但她呢,她有真的爱过谁么?
沈嘉文自问,自己也不过是那很多个傻瓜里的一个罢了。他忽然想起,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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