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太的反应,可以算是非常机变了。然而左饕觉得她的表情几乎称得上狰狞,肌肉僵硬,笑容只扯在嘴角,完全没有到达眼底,再加上一张血盆大口,十分可怖,简直可以止小儿夜啼。
白太太笑得很欣慰,跟左右其他贵妇们说:“我讲了多少次,抱回家来,抱回家来,白先生偏不听。原来是等今天这大日子呢!” 她又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难过,但到底是他的骨血,我又不是善妒的人,怎么能忍心?”
白茂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白喆还小,不急。”
白太太和白茂春无声对视数秒,挤出笑容,刚要开口再说什么,竟一不小心捏碎了手中拿的玻璃杯,薄薄的水晶玻璃杯壁一声脆响碎成几片。
随着白太太一声惊叫,猩红的酒液飞溅在她手臂和裙摆上,右手登时被割裂出几个细小的伤口,渗出血来,一时间十分狼狈。
周围的女客和佣人们手忙脚乱纷纷上前询问。白太太已缓过神,接过管家递给她的餐巾包了手,表示只是意外,没有大碍,要失陪一下。
白家长子白权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匆匆扶白太太上楼,一边回过头狠狠瞪了白茂春和白可一眼,恨道:“你这是要让他认祖归宗吗?!”
白茂春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又带着白可见了一位穿套装面容严肃的女士,告诉他,这是他姑姑白茂秋。
白茂秋也只是略带倨傲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茂春让秦司机带他们两个去吃东西。他还有很多客人要应酬寒暄。
白太太也很快就下了楼,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
午餐设在外面的庭院里,布置了上百条自助餐台、大量烤肉架和无数的阳伞、雅座。宾客们不时走动,三五一群地聚在一处说话。这种宴会,就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交际平台,而这次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给了所有人感觉不虚此行的谈资。
豪门轶事、私生子什么的,最好看了。
左饕免费观赏了一场精彩纷呈、“有血有肉”的家庭伦理剧(请原谅他的用词不当!),开始有些明白了白可的处境。
白可大概曾经拥有无以伦比幸福的婴幼儿时期吧,父亲富甲一方母亲艳冠天下,自然享尽荣华受尽宠爱。只是所有这些幸福,全是虚无缥缈、自欺欺人的泡沫,一旦暴露在阳光下,结局定是毁灭。可谁又能想到,会毁灭得如此彻底呢?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死神挥舞着锋利的镰刀,毫不手软地将一切荒唐终结。而白可作为这荒唐唯一阴魂不散的纪念品,名不正言不顺,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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