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见者无不悯然唏嘘,不时有或老或少的女人驻足,叹息着丢下钱币。歌女尽管容貌普通,反应十分伶俐,总会及时躬身致谢,待小碗盛满便将钱币倒进随身的布袋,举止娴熟老练。
日头渐高,街北一辆奢华的金车缓缓驶近。
四十名衣甲锃亮的侍卫开道,二十四名侍女簇拥左右,十六个肤色黝黑的健奴挑着香烛缀行。金车四围曼丽的薄纱后,隐约能窥见一个美人的轮廓。
喧闹的街市更加轰嚷起来,人人都伸长了脖子,明知看不清,还是想多瞧几眼传说中的绝代艳妃。
女歌者扫了一眼,等车驶近时足下一踢,琴师的调子悠然一变,从情歌过渡为一支柔婉的小曲,歌女的声线也变得呢喃动人,虽然声调不高,在喧闹的街市却如一根柔韧的丝,细细萦绕入耳。
行驶的金车忽然停了,健奴和宫女伫足不前,围观的人群不明所以,轰闹声渐渐小了,尽在疑惑的张望。唯有琴师眼盲,不辨四周仍在拉琴,嘈杂一歇,歌声更为清晰,金车薄纱后的美人一动不动。直到一曲终了,丽影侧过头对车外的随侍的宫女吩咐了一句,金车再度向前行驶,一众侍从随之而去,四周恢复了热闹。
当啷一声,一块碎金子落入女歌者面前的小碗,一个方脸宫女留在最后,倨傲的命令:“雪姬夫人要听歌,明天到王廷北门外候着,真是两个幸运的贱民。”
整条街的人轰然开了锅,其他的卖艺人无比羡慕,嫉妒两人轻易获取了黄金和贵人垂青,扑面而来的话语挟着嘲骂与妒恶。这样的场面显然不适合再唱,两人很快收了摊,盲琴师执起身边的竹杖,由歌女牵着杖头向街外挤去。
这两人一个是弱女,一个目盲,在汹涌的人潮中行走,不时还有各种含妒的挤撞,颇为不易。奇怪的是试图挤绊或轻薄歌女的全落了空,她身形轻巧,像泥鳅一样滑溜,可怜盲琴师被高壮的吐火罗人挤得东倒西歪,趔趄难行。
左卿辞浑身冒汗,肩背撞得发疼,竹杖几欲折断,足下被人一绊,身不由已扑跌下去,全仗一只手及时提住肩膀才没跌成嘴啃泥。他没出声,心知这份狼狈有一半缘自同伴的刻意旁观。不等站稳他又受了一撞,身子一仰,右手空挥,忽然触握到了一抹温热的肌肤,柔滑细腻,仿佛是女子的腰。
触感仅有极短的一刹,瞬间就被打开,隔了半晌,歌女终于垂下引导的竹杖,改扣住他的手腕。双目失明的琴师依着歌女的牵带而行,轰闹嘈杂的街市再也无人能袭近,谁也不曾发现,他轻轻弯了一下手指,无声的微笑。
左卿辞支着竹杖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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