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话僵硬得与下属下令一般无二,遂找补了句,“听闻太医院院正对这类症状有独到见解,明日漾漾与我同去要院正瞧上一瞧。”
“好。”时漾柔柔应声。
屋内再度归为寂静,谢谨好似听见了夏日蝉鸣,原本偏转的视线这时缓缓下移,落至她小腹处,“是不是很疼。”
时漾摇头,徐徐道:“相比夫君在边塞厮杀所受的伤,漾漾这点疼意根本算不得什么。”
谢谨,你瞧,你的小王妃多善解人意!
时漾这会儿缓过了一阵,目光悠悠往谢谨面上落,见他唇瓣微动似要说些什么,惬意等着,不想未曾等到他的下言,倒是等到了桃叶端来的汤药。
自桃叶端进来起,那股子苦意直往她鼻息间窜,有愈演愈烈之势,时漾好容易松泛些的眉心再度拢了起来。
谢谨自是瞧见了,那汤药黑漆,瞧着便苦,从前他对这些个直接闷头喝了,今日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朝王妃的侍女问了句:“可有蜜饯?”
“有的!桃叶这便去取。”
一碗汤药半点不剩的吞了下去,时漾只觉舌腔中都漫着那股苦意,方药去抓蜜饯便有人递了两颗过来,她有些受不了,也不顾其他,捻着送到唇畔。
甜意遮了大半苦涩后时漾这才觉得好些,不知为何,视线居然悠悠的落到了谢谨还平摊在她面前的掌心。
白皙,骨节分明,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时漾恍神之际,谢谨说了句什么,她并未听清,含糊着答应了下来。
于是,洗沐过后,她与谢谨再度同塌而眠。
这会儿时漾倒是清楚了,因为——先前觉着好看的手这会儿压在了她小腹上,正轻缓揉着,替她舒缓着疼意。
分明隔着一层衣衫,可时漾觉着谢谨掌心的热意直直透了过来,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起初身子是僵硬的,到了后来不知是今日夜里太过疲惫导致倦意上涌,还是先前服下的汤药这会儿起了作用,亦或是……谢谨揉得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要她舒缓。
总而言之,她依在了自家夫君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第二日时漾醒转之时日头已经透过床幔映照进内里,而身畔早已无人。
不是说今日带她入宫的么,还是见她未起他自个儿去了?
时漾抬手挑开了幔帘,还未来得及换桃叶便听见一道冷润的人声:“起了?”
时漾动作一顿,又磨了会儿才状作迷迷瞪瞪道:“嗯,夫君怎的也不曾唤一缓漾漾,现下这个时辰再去面见陛下定是耽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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