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梁昊回家,殊不知小青年早就悔青了肠子;只恨自己这一生就贪恋口腹之欲。
吃人口短,这时候再推诿未免也太过矫情。
忽然从暖洋洋的屋子走出来;冷风吹得人打了个寒颤,梁昊裹紧了大衣埋头走在刘畅身侧微微靠后的位置。低垂的视线想要定格在自己灰白色球鞋上,余光却还是隐约能看到刘畅笔挺的裤腿,稍稍堆叠在脚踝的位置,迈开步伐的时候间或露出干净的白色浅口棉袜。
发生过千百次的场景,纵使经过四年的空白期,依旧熟悉得要命。
恍惚之间仿佛昨日才发生过一般。
很多时候梁昊根本不敢去回想关于他们之间的种种,他宁愿相信那一年的时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只有这般才能说服自己去接受最后那场轻描淡写的分手。
可偏生那些看似平常的回忆,细细碎碎记录的关切便是从前没有之后也再没有感受过的细致温柔。
比如说为他装早餐特别准备的保温盒。
比如说每晚睡前的问候短信。
比如说每次体育课后的冰镇可乐。
比如说同行的时候会自然地接过他的书包。
……
又比如说每次都习惯性的让他走在街道的内侧。
连那干净侧脸上微笑的温度都一模一样。
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梁昊就尤其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样子,薄薄的上唇稍稍有些卷翘,微笑时候上扬的弧度加之脸颊荡漾的梨涡,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多年以后再次看到这番景象,梁昊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话——这种面相,天生薄情。
事实证明,该来的始终要来,一路的沉默无语大概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到了小区门口,到底是没有理由再同路。
“啊,那,那我回去了。”长久的沉默让梁昊异常难受,恨不得瞬间转移到自个的小窝热腾腾的泡个澡,洗掉浑身的不自在。
刘畅停下脚步顿了片刻,低垂眼帘遮住忽闪忽闪的眼眸,淡粉色的唇轻轻抿了抿,越发没有血色。
这、这是什么节奏?梁昊挠了挠脑袋,好歹也是四年没有联系,这一见面就让别人请客也委实吧好意思,于是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啊……刚才谢谢了啊,那个,改天有空我请你吃啊……”
“真的?”呼啦一下睁开眼睛,连睫毛都在止不住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