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萧想,进步这东西也只是跟自己比罢了,至于硬伤,一直都是硬伤。
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会,下笔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画纸上草草得勾勒出一个全身坐姿人像,人的脸微微向外侧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另一手夹着香烟往嘴边送。这个场景像烙印一般深深映在白皑萧的脑海,画上的男人永远是一副淡然深思的模样。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也无意向别人倾诉。一直以来,白皑萧认为他是站在孤独顶端独舞的王者。如今,他更相信在无数个沉默的时段里,他也许仅仅是在思慕一个人罢了。
周咨桓看着白皑萧用一刻钟时间完成的速写,点了点头:“确实有很大进步,至少我能轻易得从这幅人像中看出你对主体塑造时融入了一定的情感因素。一副好的美术作品,是会让人如临画中体会到主人公的性格情绪等等。就像是一部成功的电影,能让人细细品味分析。”
“周老师,你能看出我画的这个人,他在想什么么?”白皑萧放下画笔。
“他处在难以取舍的矛盾中…”周咨桓说:“他的坐姿下盘坚稳,说明他身边有一个安逸的环境,而上身微微前驱,证明他无法全身心得投入享受这份宁静。他的表情看似淡定,但烟尚未递到嘴唇边,嘴唇就已成微启状态,证明他内心有几多棘手的麻烦,这些细节都透露着烦躁…”
“周老师你没想过去当警察么?”白皑萧冷笑一下:“这么分析下去,好似出席案发现场了。其实您所说着这一切,矛盾,纠结,左右为难——不过是自己找给自己的借口罢了,简单表达为两个字…就是——虚伪。”
白皑萧伸手抓起画纸,在周咨桓诧异的目光下,用力撕扯成碎片。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疗养院疑云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白皑萧感觉自己十七岁的心性几乎被磨砺成了七十一岁。每天早睡早起,浇花喂乌龟,看店画画,谈天说地。郑唐衣苏子乔桂小娇就像一场梦境里虚构出来的人物,睁开眼睛的时候,白皑萧发现竟然连他们的脸都记不清了。幸运的是,白皑萧的艺术天赋终于在一次民间画展里得到了市场的赏识,一个月接两笔订单的频率虽然不能给予他丰厚的收入,却足以保证生活无虑。充满平和安宁与正能量的生活,让他的心境也渐渐平稳。仇恨颤抖不了他的画笔,愤怒掩盖不了他发现灵感的眼睛。只是他特意不去想郑唐衣,周咨桓和白皑萧的默契早在很多年前就建立起来了,他们每日探讨的话题大到高雅的艺术小到生活琐碎,却再也没有提过白谨谦和郑唐衣的事情。
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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