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林荫道一路往上去,高大的梧桐之间渐渐露出沈家本宅这个不算小的建筑群,典型的“四水归堂”式江南民居,粉墙黛瓦楼高二层,富庶之地因此寸土寸金,与别家不同的是,沈宅的布局尽管应了传统,房屋之间分布却相对较散,站在高处俯瞰,倒有几分北方大宅门的气势。内部结构精致典雅自不必说,屋内陈设却不见流光四溢,与头顶的雕花梁架一般不着浓彩重墨,朴素中透着奢华。其实这房子确实有些年龄了,小辈们不是没有动过搬家的心思,但沈家的老人迷信风水,尤其是沈檐的祖父,他坚持认为沈家的几代富贵是因为这宅子占了天机,一旦搬动必伤真气。等到了沈檐手里,他是蒙人蒙上瘾了的,更加煞有介事的循规蹈矩了。
司机在门口停车,他下车把包交给管家,拾步踩了三四个台阶便进了院子,葡萄架下几个孩子打闹,先扑到他腿边来的是老三的独子,大伯大伯的喳喳叫,要他看手里的飞机模型。沈檐笑着捞他:“大伯看看长高没?”
老三媳妇跑出来抱孩子:“别胡闹,大伯上班辛苦,快去给大伯倒水。”
进了客厅,立刻便觉得阴凉了许多,沈父正逗鸟,听了一声爸爸,正眼没给一个,只淡淡一句回来啦。
里外打扫的干净,门框窗棱挂了菖蒲剑,八仙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蒿草,还没坐下就见沈补玉端着一个大海碗从内厅出来,小脸儿红扑扑,嘴里头正鼓囊囊。沈檐心叫不好,已经被他拉住,兜头兜脑的喷了一身的雄黄酒。
“好辣!”肇事者吐着舌头喘气。
沈檐气急败坏揪他,却不防他飞快袭上来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退了一步没事儿人似的恭敬称呼:“大哥。”
沈檐没了脾气,只捏捏他的耳廓便饶他了:“其他人呢?”
“你真是好记性。”沈补玉说,“上礼拜才跟你说过要修祠堂,二哥他们现在在帮忙啊,我让砖敲了脚趾,先回来了。”
沈檐低头看,果然见他露在拖鞋外面的脚趾甲泛青,白嫩的脚背也蹭破了皮,红药水擦着像涂了胭脂一样好看,他啧了一声,说:“毛手毛脚还要添乱,就你多事。”沈父背对他们,插嘴说:“事情总得有人做,你不做事,他只好多事。”
沈补玉张嘴无声大笑,端了碗往嘴边送,自己又拿开了,递给沈檐:“你来喷好不好,我头都昏了。”
沈檐接过去抿了一口,五六十度,难怪他脸红的好像喝醉,便打发他:“去睡会儿。”
临近开饭时男人们都洗手围拢了,坐在圆桌边,唯独不见沈补玉,有人笑:“老七叫雄黄酒熏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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