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万千,怔怔地停在原地。
“子均。”卫渊冷眼看到萧衡的情状,面上十分不悦。萧衡听得女子在屏风后冷笑了一声,也清醒过来,正要报请卫渊移步详谈,此时公主却自屏风后绕了出来。
“殿下金安。”萧衡垂下目光低头拜下去,连双耳都是通红的。她冷冷瞥了他一眼。就是这个恭敬的臣属,方才想要提剑取她的性命。他们那样默契,难道以前也这样做过?她这样想着,又扫了萧衡一眼,他却正抬起头来看她。
她心里一凛,调转过目光,立刻察觉到了对方目光中的轻蔑。那并不是看主上的眼神,是拿她当女人看待的眼神。
卫渊似乎并不在意眼下的状况,执过她的手来,轻声问她是否要休息。她点了点头,并不开言。卫渊待要击掌唤她的侍女上前。她并不等待他的照应就径自离开,甫一出门,就听得萧衡的声音说道:“请将军早作决断。”
她并未离开太远,只是在廊下对着庭院中的花木。卫渊有许多耳目,她并没有,因此无法继续探听他们二人的对话。他们所说的“决断”是什么?她隐约知晓,却不敢确认。
卫渊挟天子以令诸侯,幼帝有起伏,对他自然是极为不利。她却心中暗暗有些期待。若是幼帝毒发身亡,卫渊失了把柄,四境诸侯蜂起,他未必可以平抑,或许能有人替她取了他的性命。在轮替的叛臣里,若是他们没有杀了她,她可以嫁给下一位为她报得血仇的。不知何时起,她已经不再为自己的念头或处境觉得羞耻。
有个小婢在回廊尽头垂目立着,应当是监视她的耳目。像阿姊那样嫁与门阀、卓有声望、与朝臣交集甚密的公主要防备,他们对着她这样孤立无援的人竟然也要这样防备。她难道能像阿姊那样,养下报复的死士,策动左右羽林将军?
卫渊与萧衡步出书房,连同披挂甲胄的兵士一道匆匆离开,庭院里只留下肃杀的空气。
她的手抖得厉害,她把手握在心口也无法抑制,整个人踉跄起来。回廊尽头的婢子急忙奔过来搀扶住她。
“将军要你来看顾我的?”她扶住小婢的手,微笑道,“多谢你这样周到。”
那婢子一团孩气,十分单纯,竟然也点了点头,道:“是将军令奴看着公主殿下的。”
她闻言笑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没有名字。”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没有名字?”
小婢女垂着脸讷讷不语,她问了许久才问分明。原来这个小婢原先的名字与她犯了忌讳,管事给夺了,一时没有再起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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