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人?”那侍女又说,“殿下的人,自然是对殿下忠心无贰,若有所出,就如同殿下的孩子一样。”
她微笑起来:“亲近人?忞儿可为我代劳吗?”
她抬起眼睛,隔着镜面冷冷地注视着提议的人。
另一位侍女正举着银手镜给她照脑后的头发,此时不慎将手镜跌落在地,发出哗啦一声刺耳的震响。
那镜子还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打转,持镜的侍女就连忙伏地请罪。
“好了。”她见侍女惶恐,温声劝慰,“你拣了镜子,便也休息去吧。”
那侍女诺诺低头,将那摔坏的银镜拣在衣襟里兜着,默默退出去了。
她转身面向忞儿,轻声道:“忞儿想求个前程,我自然可以替你安排。只是你若真的想要前程,何必在我身边求?”
忞儿连忙辩解:“奴并无此意!奴只是替殿下辛苦,殿下已很为难,若是一直如此,再有了旁人——”
“好了。”她微微笑了笑,制止忞儿的辩解。“以后不许再提,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当真是个很拙劣的戏子,连她的侍女都看得出她的疲惫和厌恶,那么卫渊当然也看得出。
以后应当如何?她从来不敢去想。她向来不敢回忆过去,她早不是母后和阿姊庇护下的公主,可她也从来不敢去想将来。她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的天下依旧并不太平。他杀尽了她所有稍有作为的兄姊和叔伯,使得天下哪怕血缘最疏远的宗室都有了指望。于是她的亲族们结党割据,相互攻讦,使得四境纷争不断,血肉涂地。
“殿下今日可还要前往西苑?”忞儿收拾了妆匣,问道。
她迟疑了片刻,仍旧点了点头。那是只属于女子和残废的朝会。
幼帝从瘫痪的孩童渐渐变作瘫痪的少年。虽然常常被她讥讽,却仍旧十分依赖她,甚至到了不见到她便拒绝用餐的地步。如今她很少再给幼帝读书,而是将西苑外发生的一切静静讲述给他。这个残疾的少年知晓她所有的秘密。她也渐渐在幼帝含糊的咕哝和呼喊里懂得了他的表达。
“陛下觉得我不应当畏惧卫将军?”她轻声确认,随后笑起来,“我当然应该畏惧他。连陛下也应当畏惧他。”
幼帝愤怒地在座椅上抖动着。
“天下人都畏惧他。”她轻声说。“他有甲兵百万,麾下谋士、将军不计其数,陛下和我所有的只是他的容忍。只要他还愿意容忍我们,我们就可以很平安。”
“只要他还愿意容忍我们。”她想了想又重复。“可是他的威势如同燃烧的火焰,有这样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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