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尽是持兵披甲的军士。来人显然不善,并不只是为了他所称的“公道”。
卫渊在怀州的乱局后迟迟未露面,想必来人认定了卫渊必定伤势沉重无力回天,只有她在虚张声势,才敢公然带甲士叫嚣。
“在下只求将军可授予兵符,容在下征讨凶徒!”宇文恺仍在高呼。
“你的好属下。”她对着仍旧沉睡的卫渊低声抱怨。
情势煎迫,她并没有多少时间。眼下宇文恺带甲逼迫,她需要有当即化解的法子。
她忽然下定了决心,唤过九儿来,令她速速准备纸笔。
“殿下?”九儿听了她的吩咐,持着笔惊疑地不敢落手。
“九儿,别苑的后山无人把守,你骑我的马,将消息传给萧常侍,还有……”她密密地列出一串卫渊手下互不服膺的将军的名姓,“告诉他们,将军已死,我要在此交割将军的兵符。”
兵甲之符,形如伏虎,一剖为二,右在君,左在将。而卫渊素日保管在身边的,乃是本朝第一个左右合一的。
她自身边取出虎符来,九儿将虎符的花纹沾了墨一一拓印在信件末尾。
她早听得明白,宇文恺并非只是为了征讨凶徒,他分明是坚信卫渊已死,欺压她孤立无援,要以此作伐抢占兵符。卫渊手中的虎符才是号令百万雄兵的旌旗。
这样号令天下的利器,她怎么会让宇文恺这狼心狗肺的竖子独享?她如今将卫渊已死的消息散播出去,纵使他的臣下不会维护她,虎符当前,人人觊觎,他们也绝不会甘心让宇文恺得逞。
她伏在他床前,将面颊埋在他手边。他的脉搏仍旧平稳地跳动着,仿佛他随时都会醒来。“若天有灵——”她开口祈祷,却又停了下来。上天会保佑逆臣和逆臣的荡妇吗?她的心惴惴地跳着。
“——若你还在,”她轻轻地说,“就回来吧。我不要再替你收拾残局了。你见到宇文恺这等麾下末流如此张狂,想必会生气的。”
她觉得他的心跳略快了一点。他仍旧没有回答,端直的面容光洁平静。
她将一柄短刀藏在衣内,短刀的把柄硌着她的心口。她待要出门,却又到镜前照了照。刀藏得很妥帖,从外表上看不出端倪。镜中的她面色因紧张显得有些灰白,双眼却比平日里明亮。
她并不见得需要刀。她心想。她当然不会卫护卫渊的性命,也无需卫护自己的清白。她是个女子,有千万种苟且存身的办法。可这柄冰凉短小的兵刃仍旧给了她些许勇气。多了这柄刀,她多少多了些选择。
她携家人仆婢到得正堂前,风雪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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