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所求无望,忿忿地争辩道:“殿下也知道,各家门楣高低,如同逆水行舟,总是不进则退。殿下如今既然可以为了旁人出头,那分些心思给郎君,总不应是份外之事?殿下难道眼看着郎君终世白身,要卑下之人对我们颐指气使?”
“你们当我是什么?”她霍然站起来,厅堂中剩下的数人不禁闻声张望,又纷纷避退。
她的满腹委屈都化作怒火。这些年来,她究竟是在为了什么样的亲族委曲求全,左右逢迎?她沦落到如同卫渊的奴婢,到头来,不过得了一个“总不应是份外之事”。
她除了自己,连半个可以依仗的人都没有,原来她才当真是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连她的苦处都没有人体谅。
“你们当我是什么?……还要我到什么地步?”她咬紧了牙关,身子摇摇欲坠,视线都因愤怒的泪水模糊起来。“为了阿姊,为了阿虎的性命,我要他认仇作父,这许多年,我还去做他的母亲!?——我自己的女儿,我那么想爱她,可她是他的女儿!”
“小鸾!……”端容这几年间第一次见她在旁人眼前失态,忙搀扶住她的手臂,“我何曾有这些意思?!”
她伤透了心,反而笑了起来:“端容姊姊,我多少叫你一声姊姊。可我全是为了我自己的阿姊。为了她的亲人,就是没有人开口求我,我总要记在心里。可端容姊姊,我是不亏欠你的。”
端容本要解释,抬头看到她眼里冰冷的光,不由退了半步,终究没有开口。
“放开我。”她甩脱端容搀扶她的手,“端容姊姊私下里再如何看轻我,以后求我,总要想想拿什么偿还。”
端容惨白了一张脸,眼见得她走,连半句拜别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开口说了重话,心中仍旧是悔恨起来。如今,他们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纵然她的表兄崔谈才智平庸、端容贪婪高傲,他们仍旧是为数不多与她承载着同一份过去的亲人。她咬紧牙关,绷紧了面容,待到出了厅堂的暗处里,才落下眼泪来。
九儿却正带了一群婢女,在门首等着迎接她。九儿正待开口,猛然瞥见了她的泪容,忙将两旁小婢手中的灯按下来,又教人速去取冷手巾来。
“我没有事。”她勉强解释道,“我没有事,不必这样。”
九儿不待走到专为女眷梳妆的厢房,便忙就着冷水盆细细地擦她的眼角,又回头教人再去取冰来。“若不及早冰一冰,过一会便要红肿了眼睛了。”九儿担忧地评论。
这些法子是阿姊教了她,她又转而教给九儿的。她幼年性子软弱,有些波折便掉眼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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