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去扶。
太靠近的距离,语气太轻,却是说得太重。
……但,明明只是个孩子啊?
范颂铭真切的听在耳里,莫名的……让他想要把他放在手里好好培植养育。
学生忽然跳起身,撞到了教授的手臂也不晓得,「教授,有人!」
萧蔺开始奋力对著远方模糊透出来的灯光敲打著,拍击著,听著就知道那用力之猛,在砰砰砰的声音里,不停的喊叫著:「看这里……看这里啊!」
那样直接的呼喊从萧蔺口里毫不犹豫的流出,「有人在这里啊!」
教授在呼喊里清醒,甚至震慑了……这是他那个爱哭的学生吗?
范颂铭觉得灵魂在那个瞬间被震动了。
那个孩子那麽认真的,呼叫著,拍打著,不能停下来的,用著肢体,用著刚刚那几乎要说不出话的唇,「……这里有人啊!……有人的!」
那样声嘶力竭的。
范颂铭移不开目光。
他一直以为教育像是种树。国小启蒙是播种,而後在时时刻刻的探望与保护中,看著发芽生根的点滴,无微不至的用必需的元素喂养它;国中教育是将小苗剪去旁枝,勤驱虫蚋,茁壮才是根本;高中的时候勤施肥,学习阳光下的乾旱,雨水中的潮湿,在矛盾与挣扎中准备开枝散叶;而大学,是让他们在风里伸展成他们期望的样子,或有花果,或者长年异香,或是奇形,或许大叶缤纷,也有些是暧暧内含在木质的坚润。
那一分不确定,是惊喜的美景。身为大学教授,正是览尽美景的绝佳位置。
所以他最後选择在大学教书。
他眼里见过很多样貌,以他来看,那个孩子面对世界的时候,像是一株雪松。拔高里结构均匀,烈日底下会蒸腾出香气,坚挺的主干,稳固著纤细些许的枝条,让它耐得过冬天的积雪,颤抖起来的时候,冷白也掩不住那份长青。
那个下午令范颂铭印象深刻的光景忽然强烈的在这一刻重合。
那几分说不清的柔,来自於一种出乎意料的坚韧。
这样的景象稳稳扎根在范颂铭内心年久未耕的荒芜柔软上。
教授跟著一起动作的那一记敲打,搥在玻璃门上的时候,萧蔺惊讶的转头,闷声里,教授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又是一记。
在萧蔺要跟著再搏击呼叫时,教授忽然握住他已然胀痛的手腕,动弹不得的那样牢固。
「萧蔺,不会有事了。」从远方的目光回过来,教授的神情,就算有著适应黑暗环境的双眼,萧蔺也还是看不真切,只知道语气是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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