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朕本想是天灾,无能为力。不曾想原来背地里有人操控,竟是人为。而这暗地里扯线之人竟是——
皇帝缓缓抬起手来,指向仍旧跪在殿中的人影,道:“正是朕先前最最倚重的严相!”
严凤诉极其难得的静静听着,没有动,也没有着急出言为严相开解。
皇帝不再掩饰情绪,愤恨道:“先说外忧,两位许将军前线进退不听朕命调度,却时常与严相往来传书互通消息。原来……原来朕这个皇帝,竟只是摆设不成!”
皇帝显然动了怒,一时间喘息急促,苍白的面色带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
“再说这内患。死去的六人或涉贪腐,或涉人命,皆在吏部差人捉拿之际惨遭横死,这究竟是天灾人祸,还是杀人灭口?朕不知道……朕只知道,死掉的六人或多或少与日前告老辞官的严相有关。或被严相一手提拔,或与严相沾亲带故。”
皇帝说了这许多话,面上虽已渐渐恢复平静,指间却犹自微微颤抖,杯酒下去,待喘息稍平,才重重放下酒盅,冷冷问道:“凤诉,你严家满门与许氏父子以及突厥王公相互勾结,排除异己,横扫朝政,朕定你们图谋不轨之罪,你可有分辨?”
此言一出,殿内霎时跪倒一片,皆是开口为严相说话之人。
有人说:“严相忠心为国,许家报国戍边,实乃良臣忠将,皇上切勿听信小人谗言,诛杀忠良!”
有人说:“命案一事还需妥善调查,人证物证齐备才好。”
有人说:“严相治国有功,望皇上明察秋毫多加体恤,查明事由三思而行!”
……
皇帝面上的笑意越来越阴晴不定,直到跪着的人察言观色再不敢言,才缓缓拊掌笑道:“好、好……好得很呐。严爱卿,朕奈何不了老奸巨猾的严相,就再治你一个拉帮结派,拉拢朝中众臣之罪,你可认?”
严凤诉跪立许久,才字斟句酌道:“皇上言之凿凿,臣原本是无话可说的,不过臣领死之前,还想勉力挣扎一下……就当是为这宴会起兴罢。”
皇帝细细摩挲着手中酒盅,道:“爱卿有话,不妨直言。”
“严家虽然不是开国定邦的元勋,勉强也算匡扶治世的功臣,上下一门满心忠良,天地有知明月昭昭。皇上圣口一开,千钧一言,赐严家谋逆之罪,臣子岂敢有反驳之情。”
“爱卿此言,竟是怪朕欲加之罪么?”皇帝缓步下阶,唇角微动,多了一丝玩味神色。
“臣不敢。”严凤诉顿一顿,又道:“蒙皇上倚重,朝中六员殒命之事,一直由臣来查办,臣子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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