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祯非常耐心。
「那王爷可知,这几支复姓氏族皆有男子可以孕产子嗣的典故?」,薛承远语调轻缓稳重,不像是在说笑。
慕容定祯睁开眼睛,猛的意识到了什麽似的,瞬时抬手覆上自己锦被之下的腹部。
接下来屋内便陷入一阵令人局促难堪的沈默。
薛承远显然什麽都了然於心,但却什麽都不点破。
慕容定祯不知道此刻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只觉得心底深处突然袭来阵阵凉意,「怎麽会这样?!」,他在心中叹道,这是他万万也想不到的状况!
双方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对方就可会意,无需说的太过明白。
薛承远只是觉得应该让慕容定祯知道自己将会面临著什麽,於是继续道:「虽然这些氏族的男子可以孕产子嗣,但由於没有相同於女子体质的胞宫,因而孕产过程会极为艰险,腹内疼痛会随著月份增加而逐渐剧烈,临盆之前通常也会比寻常女子更加虚弱不支,十分消耗元气。而这实存之事并未广泛流传,只因为少有男子在孕产後愿意张扬此事。」
慕容定祯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堂堂英武男儿却要面临孕产子嗣之事,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而大战在即,又让他如何怀著卓允嘉的骨肉,去攻打古潍?
沈默了许久之後,慕容定祯本能的冷声反应道:「为本王拿掉此胎;征战在即这个子嗣不能留。」
说完後,慕容定祯脑中却忽然一晃而过那人的身影,卓允嘉……
这是他和他的骨肉,为什麽此刻自己会觉得如此痛心和不舍?
「若是早些时候发现,也还好说,但从王爷的脉象看来,腹中胎儿已将近五月,此时落胎定必会有损贵体,需要休养一些时日」,薛承远又顿了顿,沈声道:「虽然承远不曾多见男子孕产之事,但也听闻过复姓氏族中有孕产能力的男子普遍无法使得女子受孕,反之亦然,而落胎後是否再能怀有子嗣也未可知。」
慕容定祯这下彻底沈默了,薛承远的话简直是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之上。
他想要一个属於自己的孩子,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渴望,曾经还因为不能够接纳女子,无法拥有自己的血脉而黯然伤神过,没有想到现在却怀上了卓允嘉的骨肉。
是幸?是命?
可是如今形势之下,这腹中骨肉,让他怎麽要得?
「下去吧」,慕容定祯疲惫的靠在榻上抚著腹部,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不知道应该作出怎样的抉择,好像无论选择什麽,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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