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所言属实」程宇扬跪在离床榻很远的地上,冷静的复述道:「在今日押解卓允嘉回到牢房时,卓允嘉突然呕出了几口黑血,整个人随即倒在了地上,全身冰冷抽搐。臣立即委派随行请了几位军医前来诊治,几名军医均禀报说卓允嘉身患恶疾,大概时日无多。」
来的一路上程宇扬一直在犹豫是否应当如实将这个消息禀奏慕容定祯,夜里在云銮殿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而以慕容定祯此刻的临产之身是否能够承受这接踵而来的打击,程宇扬真的没有把握。可是,关於卓允嘉这个人的事,在慕容定祯面前程宇扬实在不敢擅作主张,有任何欺瞒。
「呃……」慕容定祯用手压住胎动躁乱的腹部,立即掀开了被褥,侧过身子要下床。
「皇上,您这是要干什麽啊……」曾钦格慌忙上去扶住了慕容定祯摇摇晃晃的身子,心痛的道。
「……朕要去看他」慕容定祯坐了起来,喘息著强撑道。
「皇上,让臣先去,您现在有孕体虚,既然卓允嘉患有恶疾,如若过给了皇上您,怕是会更加难办」薛承远跪下劝谏请命,在还不清楚卓允嘉到底患有何种恶疾之前,他不想让即将临产的慕容定祯贸然前去探病。
「怎麽会是这样……?」慕容定祯强忍著情绪,回想到云銮殿上卓允嘉不断向自己的请求,颤颤的呢喃道:「他这次前来郢庭,居然是在向朕……托孤吗?」
此时怀著即将足月的胎儿,身子异常敏感虚弱,也让慕容定祯在心灵上渐渐觉得不堪负荷,再也难以承受这内忧外患不停侵袭而来的各种打击。
「皇上,臣就去牢房为卓允嘉诊治,之後臣会立即前来奏报详情,您千万别著急」见慕容定祯扶著床榻,失神颤抖的不发一语,薛承远也不再多说无益之话,只能对著曾钦格嘱咐道:「好好侍奉皇上。」
「奴才会的,薛大人」曾钦格领命道。
郢庭城北的军界牢房中,薛承远正神色凝重的在为已经昏迷不醒的卓允嘉切脉。
「承远,卓大人这是……?」程宇扬也站在一旁关切的询问道。
虽说这几日因形势所逼而关押著卓允嘉,程宇扬却从未对卓允嘉施用过刑罚,而夜里慕容定祯一怒之下说出了凌迟处死卓允嘉的话,程宇扬也并没有当真,就以他对慕容定祯这麽多年的了解,他不信慕容定祯会有心如此对待卓允嘉。
因此,卓允嘉突然重病不支的倒在牢房之内,实在是让所有人感到吃惊。
薛承远抬手示意让程宇扬先别多问,还是自顾自的仔细为卓允嘉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