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昱轻手轻脚走过去,信手翻着那堆奏折,毋庸置疑,里面有一半之多都是弹劾自己的。
鸾沉这时完全清醒了,兴致不错的拿话头逗宋昱:“哟,呆子,仔细看看自己的罪状,也好考虑看看如何改过?”
宋昱一听,干脆人来疯似的把奏折竖在鸾沉面前,高声朗诵起来:“……恐年岁尚小,难当其任,屡兼要职,应虑其功高震主威胁社稷……”
坑坑巴巴的读完,宋昱忍不住扼腕般摇头感慨:“啧啧,文言文可真难,……这样看来微臣根本就是十恶不赦的过街老鼠了嘛。”
鸾沉懒得思索他话里难以理解的成分,捻着两根指头揪起罪臣的耳朵:“本来不就是么?是该治罪了,凌迟、车裂,二者择其一,念你对朕一片痴心,让你自己来选,还不快谢主隆恩。”
宋昱嬉皮笑脸道:“陛下舍得么?我的脸若是被大刑弄花了,陛下怕是要躲在被窝筒里哭的吧?”
鸾沉听了不满,斜眼看他:“来人,杖责一百。”
声音不算响亮,但是外面候着的宫人都听得清楚,皇帝的话可是金口玉言,此言一出,左右侍从面面相觑,最终艰难的走进寝宫,拖起宋将军的胳膊,眼睛往皇帝那边瞟,随时准备好听见那边轻启朱唇一声令下,给闹剧落下帷幕。
然而皇帝一点没有结束的意思,十分愉悦的看着小将军扑腾翅膀在数十名禁卫军的包围下垂死挣扎。
“陛下——”宋昱的声音从人堆里传出来。
“……”
“陛下!”
“……”
“陛下——!宋昱要死了——!”
鸾沉装饰性的咳了一声,面沉如水的扬袖示意可以停止了。
宋昱瞪着眼幽怨的看他,站起来揉了揉被弄乱的衣襟:“我,我错了。”
过了一会又自嘲道:“那些老东西还可以再添一条罪状:惹皇发火。”
鸾沉端起案边小碟里棱形的桂花酥刚刚咬下一小口,被这句话逗的发笑:“朕这就去告诉什么刘赟公孙喜,估计他们为参你的口实想的老眼昏花……”
宋昱倒是不甚在意:“让他们参去吧,活着的时候在皇上面前参我,死了那天,恐怕还是要在阎王面前参我的。”
鸾沉看了看宋昱,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却又不愿表现出来,只好叹口气转移话题:“主考官大人,这一年的新科状元可有人选?”
宋昱道:“有了,是个叫纪荣宝的,家中世代做猪肉生意。”
鸾沉一惊:“屠夫?”
卧榻之侧
清晨,皇帝侧卧在龙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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