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大人,陛下有些清醒了,口中似乎念着什么……”
碗儿揉着有些肿的眼睛,迅速的提了裙裾爬起来,也顾不得仪态,三步并二的跑进去,见鸾沉果脸上有了些表情,只是似乎蹙着眉极不舒服。
她凑了耳朵上去,陛下果真喃喃念着二字,似乎猜得着是什么,却又听不真切。
碗儿便回头朝外走,向太医道:“陛下忽然这样子该如何是好?”
几个太医见状只得跟上去,出了门便跪拜:“大人放心,陛下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底子差的很,旧病尚无良方根治,今日似乎又受了刺激,神智还不甚清明,只能依赖药膳调理……”
话没说完,碗儿猛地把搁在一旁的东西推翻,各色的药瓶、银针伴着巨大声响洒了一地,顷刻间谁都不敢出一大气,连隔壁皇帝虚弱的喘息都听得见。
碗儿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看上去张太医可是有点儿事不关己啊,对了,您来宫里多久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了一眼皇上,压低声音道:“回大人,奴才自先帝幼时入宫,已四十余年矣。”
“诸位也算为了皇族鞠躬尽瘁,任谁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在宫里没了罢……”
诸太医听罢便叫着奴才无能之类的话,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
碗儿眯着眼道:“闹什么闹!没看见陛下正休息么?”
张太医犹豫片刻,从人群中爬出来道:“陛下的病情……这么多年想必大人也是清楚的,自八年前晋安之变其就一直时好时坏……有的事,就是杀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啊!”
碗儿也知道自己是任性乱发脾气,怪不得这些人,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眼见宫里也被闹得乌烟瘴气,才从地下捡了块碎瓷片,朝老太医脸上一砸,气冲冲的出了门。
被门外冷风一吹,想起陛下还在里面,又放心不下那些不常照顾他的奴才,叹了口气折返回去。
夜里又是发烧说胡话,折腾到第二日,鸾沉才能咽药。鸾沉自小性冷,寡言少语,迟钝的奴婢很难猜的透,碗儿生怕照顾不周,索性搬去不分日夜的守着。待他神志稍有恢复,便端了喂他,只是咽不了几口又是咳。
碗儿知道他怕苦嗜酸,便叫人熬了盅酸甜的梅子茶,一勺药一勺茶的喂他。
这样过了三日,碗儿靠着塌边小寐,一觉醒来,鸾沉已经抱着膝盖坐起来,大约是热了,外袍褪去放在一边。再看一边的药碗,已然空空如也。
“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