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又静默无声。午后的风轻轻拂过,吹皱了水面的平静。有叶子翠绿的长着圆形气囊的水葫芦在水边轻轻漂动,浅紫色小花的花瓣被风吹得微微颤动,显示出它的娇嫩。小溪的两岸是肥沃的田野,村落在人们的视野尽头出现。溪岸上植满了垂柳,树冠浓密,树干遒劲曲折,没有一棵是笔直的,纷纷扭曲了身子,往水面探去,倒映在溪水里,仿如顾影自怜的袅娜女子。这些垂柳做不了良材,倒是适合乘凉遮阴。
浓密的柳荫下,一个少年依靠着树干,一条腿架在另一条上,嘴里嚼着一根青草,百无聊赖地半眯缝着眼,瞅着水里漂动的浮标,不时扭头往身后的小道上张望。这大半天的,鱼也没钓上一条,人也没来,都忙啥去了,他心里嘀咕。只好拿起放在身旁的一本书来看,蝉声聒噪,树影婆娑,暖风掠过水面,夹着丝丝凉意,吹得人昏昏欲睡。他索性将书蒙在脸上,往草坡上一躺,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耳畔传来一声:“鱼上钩啦!”吓得他一个激灵翻起身来:“真的啊?在哪儿呢?”
“哈哈哈,又跑啦!”刚来的少年哈哈大笑,笑得嚣张而爽朗,正收起钓竿,又将钓丝甩入水中。
“死杨沐,叫你吓我!”他拿起掉落草地上的书,劈头向杨沐扔过去。
杨沐灵活地接过来,低头一看,嘻嘻笑:“《录鬼簿》?好你个颜宁,还有闲情看这书呢?不想考秀才啦?”
今岁春天,吴家私塾一群学子参加了童子试,居然有三个过了县试与府试,这对每年只招收不超过二十人的县学来说,一间私塾学堂就出了三个童生,的确是相当不错了。要不是今岁不是院试年,他们三个恐怕还要中秀才呢。其实这也是颜先生特意安排的,今年考了童生,好好准备一年,明年参加岁试,中秀才,再准备两年,就可以参加乡试了。
这次过了童试的除了颜宁和杨沐,还有一个居然是吴员外的次子吴严。这吴严平时并不显山露水,无论是功课还是资质,与杨沐和颜宁比起来只是平平,这次能考过,有些出乎颜先生的意料。吴员外则是欢天喜地,吴家虽有钱,但也不过是个有些家业的财主,若是家里再出个读书人,以后就可以晋升为乡绅,成为当地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吴员外大大嘉奖了颜先生,以期吴严明年能中个秀才。
颜宁听了杨沐的话,翻了个白眼,伸伸懒腰:“谁跟你杨童生似的,天天四书五经、诗赋策论,你累不累啊?读书就要像我这样,博览群书,方才能品味其中乐趣。”
杨沐扬扬手中的书:“既这样,这《录鬼簿》就先归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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