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间骆学士应该上了朝,所以一定是幻觉。段玉觿强迫自己抹去心头的那一丝疑惑,眼光又放回书页上,耳朵却不自觉地竖尖起来,两人的声音间杂响起,越来越近。
“不可靠,非常不可靠。”
“为什麽指派他们?”
“就因为他们不可靠。
轩辕君年少骄纵,派他领兵是动不了山贼一根汗毛的;这群山贼又都是半调子,也难以击败中央军,两相制衡,便能争取时间,整肃朝政。”
“你要让他们隔山对峙?”
“越久越好。等我削减了宰相的实权,父皇的气也消了,就让两君回朝,再招抚山贼。”
脚步声已经到了亭外。段玉觿蓦地抬头一望,那让他无比怀念又不得不千方百计远离的男人就站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愕然相望。
见到慕容燕飞,段玉觿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拔腿就跑,而是把书藏回前襟里才拔腿就跑。
……怎麽能让正经八百的骆宗麒撞见他在看这等禁书!
“小捕快!”慕容燕飞丢下骆宗麒,跟著那脱兔般的人影紧追不放。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慕容燕飞一个飞身,把段玉觿扑倒在草地上,藏在襟里的书卷也飞了出来,落在地上,书页被风吹得趴搭趴搭作响。
男人的阴影重重地压上段玉觿的脸。
“你怎麽会在这里?”段玉觿颤抖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并不是不想见到慕容燕飞。
“郑氏姐妹烦得我受不了,我躲到骆学士府里来避难。你也是,怎麽不待上林苑小屋里,跑到这儿来閒居?我差人去小屋里好几次,要把你带回来;派去的人却说小屋里暂时没人居住了。”
“我……”段玉觿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他不能说出是皇上要求他离开的。听慕容燕飞提起郑氏姐妹,段玉觿的脸色又苍白了些。
慕容燕飞也查觉到了,温暖宽大的手掌爱怜地抚摸他稍微凹陷下去的脸颊,语气里充满了柔情,“你瘦了。”
段玉觿侧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去想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豔事绮闻,什麽“娥皇女英侍大舜”、“真龙怀双美”、“并蒂蕙兰”,说得跟真的一样。
谣言传多了,有时也会变成事实。
段玉觿闭上眼睛。燕飞,你会这样对我吗……
他躺倒在草地上,四周阒静,寂无人声,骆宗麒似乎没追来。
天地莽莽,日影斜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