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张宝儿默不作声的伺候了南宫逸更衣,嘴唇咬得死死的,时而看一眼南宫逸,却不敢多说什麽。临出门,张宝儿取了一件披风,给南宫逸披上。
南宫逸自系了玉带,道,“应下的话可别忘了。”说罢,手轻轻在张宝儿手背上拍了拍,“放心吧,早些歇息。”
张宝儿只愣愣的看著南宫逸随著近侍走出院门,拢了披风,闪身上了软轿。良久,只觉得脸颊凉凉的,伸手一摸,竟不知何时惹了这许多眼泪。只能幽幽的叹了一声,转身进了内殿。
软轿於玉阶前落下,近侍挑了帘子,南宫逸走了出来。停了半会儿,便随了近侍上殿。
“罪臣参见皇上。”膝下还没跪稳,周围的宫人便各自出了殿门,朱红金漆的大门在身後轰然合上,门铰处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让人一阵发麻。
景赫自榻上瞟著南宫逸,嘴角含笑,却不言语,只轻轻转动著手边的茶杯盖子,青瓷摩擦出低哑的沙沙声。
南宫逸一低头,膝行几步,一手揭了茶杯盖子置於一旁,一手缓缓握了紫砂壶柄,玉腕轻垂,添了茶,又双手奉於景赫。
景赫先是一愣,而後便放声笑了出来,叹道,“侯爷果然聪慧过人!”毫不理会南宫逸手中的杯盏,倾身一揽,便将南宫逸拦腰抱了起来。
南宫逸只觉得身子一轻,杯盏自手中滑落地面,青瓷遇见大理石的地面瞬间便粉身碎骨,碎裂声弥漫了整个寝宫,非是要绕梁三日不可。
景赫的手有些烫,常年征战的缘故,虎口处有些老茧,只惹得南宫逸头皮发麻。不逢迎,不反抗,此时的南宫逸像极了一团散在地上的白雪,任人捏塑,能折能弯,头角峥嵘亦可,珠圆玉润也是无妨,只望著自己真似那白雪一般,最後化为一捧清水,也算是他南宫逸的造化。身子仿佛被生生撕裂开来,淡淡的血腥味夹杂著汗水弥漫在方寸帷帐内,双手紧紧抓著床榻的边缘,南宫逸看了一眼窗外依旧纷飞的雪花,闭上了眼睛,只在脑海里留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十四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窗外的雪早已停了,只在青瓦上留下了一片白色,细细的淌著水迹。许是盯著窗外太久了,眼睛有些发酸,南宫逸忙闭了眼,将那摇摇欲坠的泪吞了回去。身边的宫人见他醒了,只道皇上上朝去了,吩咐他们好生伺候侯爷。南宫逸并无动作,只由著一帮子宫人们伺候著洗漱,沐浴。委实没有力气了,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泛著酸痛,双腿更是碰不得,好似有人把他的身子撕开来,再细细粘好,每一下动作,都牵引著粘合的伤口,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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