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晋刷的一下白了脸,方才逞著一时之能持械闯殿,将一干礼法律例抛诸脑後,此刻经了南宫瑾提醒,不由一身冷汗。且不论景赫此人生性多疑,帝王心性,比常人不知多了几个心眼儿。单是持械入殿一项罪过,就足以让自己不得超生。
景赫面无表情的望向南宫瑾,又瞥了一眼司马晋,笑道,“睿王如此忠君之事,倒叫朕,感动非常。”顿了顿,接道,“朕若不自个儿保重,岂不对不住王爷一片苦心?”又转向司马晋,轻声道,“好好儿守城,旁的事儿,朕自会处理。”说罢,便自转身去了,背影瑟瑟,竟 让司马晋觉出一丝萧索。
回了宫,景赫却不急著去昭和殿,只是在勤政殿前停了车驾。入得殿堂,右侧的屏风後,隐隐一方香案,一尾素琴,薄纱烟笼中,孑然静立。景赫踱至屏风後坐了,指尖轻划过琴弦,若有所思。自三关沦陷,景赫已隐隐料到其中诡谲,却不曾想自己苦心经营的千里城防竟如此不堪一击,敌人推进速度之快让景赫有些错愕,而更可怕的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将士竟没有一人知道敌人的真实身份。如此规模的战争,景赫起初觉得是近几年自己灭掉的几个小国联合所致。直至三日前,滦州守将拼死抵抗,将叛军阻隔在滦州城外。许是那人终於按耐不住,遂亲自领兵,世人哗然。那领兵之人竟是景赫早已诏告天下,予以厚葬的南宫瑾!如此,平日里看不惯南宫逸的大臣们便开始没日没夜的上折子,说是那南宫逸与南宫瑾内外勾结,看似归降,实则等待时机,图谋不轨。景赫亦知南宫逸非池中物,能咽下这麽些折辱的人,绝非惧怕死亡的妥协之辈,只是……
“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宫人的声音打断了景赫的思绪。“让他进来。”景赫起了身,行至龙案前,缓声道。
“儿臣参见皇上。”景騂上了殿,敛了衣容跪道。
景赫略一摆手,道,“騂儿不必多礼。”坐直了身子,景赫问道,“騂儿有甚事麽?”
景騂却不起身,只是垂首跪著,欲言又止。
景赫冷眼瞧著,半晌,道,“逸儿的事儿,你都听说了?”
景騂身子一震,一揖道,“是。”
景赫摩挲著案前的茶杯盖子,缓缓道,“騂儿是来为他求情的麽?”
景騂咬咬牙,摇头道?